“廢物!一群廢物!”
東宮裡,雲鶴廣袖一揮,掃落了案前的筆墨,半盞濃墨灑了他半片袍角,甚是狼狽。
“殿下息怒。”單刃一襲黑衣,單膝跪在那裡,聽見雲鶴低吼道:“你告訴本宮,本宮有什麼可息怒的。”
“……”
“一群人都殺不了她,一群廢物!”雲鶴越想越氣,“盡是廢物!”
單刃一雙冰冷的眸子沉了沉:“屬下直言,殿下一早就應該下定決心,殺了她。”
“你懂什麼。”雲鶴氣急敗壞道,“殺了她才最沒意思。”不過眼下的局勢,也顧不得有沒有意思了。
如今,阿音不死,恐怕雲墨不會善罷甘休了。
“那個木匣子找到了麼。”雲鶴忽然問道。
單刃搖搖頭:“屬下再去的時候已經遍尋無果了,大約不在瓊園了。”
“不在?”雲鶴眉心一蹙,又要罵,卻聽有人匆匆而來,那人看了一眼地上一片狼藉,腳步微微一頓,連忙垂首道:“天子殿下,陛下傳召。”
“現在?”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是。”那太監想了想,還是提醒道,“也傳了皇后娘娘。”
“母后。”雲鶴心頭沒來由的一沉,自年關禁足之後,雲安皇帝沒有見過呂后一次,今日忽然召見,總不會是赦免。
不是赦免的話,難不成真的特意傳召過去訓斥麼。
雲鶴沉著臉,道:“更衣。”手心漸漸握緊:雲朝玉,我跟你沒完。
瓊園,聽雪小築,後院。
阿音一隻胳膊挽著菜籃子,小心翼翼的收著今年的第一波新鮮的青菜,一張小臉上的傷口已經都恢復了,不過幾日的光景,好像之前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一樣。
“小姐,還是撐把傘吧,挺熱的。”絲雀撐著傘站在籬笆外面,想要夠到阿音的頭頂。
“沒事兒,快好了。”阿音說著起身將手裡的鐮刀遞給了常四,“這一塊土重新翻一下入秋了,種點別的。”
“是。”常四將鐮刀接過來,阿音便轉身出了菜地,將菜籃子的遞給了絲竹:“去抓一條魚,今天做鮮菜魚丸羹。”
“是。”
“魚丸挺麻煩的,奴婢來吧。”絲雀趕緊湊過去,給阿音撐了傘,還不忘掏出帕子仔細的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
阿音笑道:“你做?我怕夏小七不吃。”略帶嫌棄。
絲雀一愣:“給她做的?小姐今天還要去夏府麼。”
“嗯,叫川北準備夏馬車。”阿音說著便往前院走去,聽見絲雀疑惑道:“這風口浪尖的,小姐還是不要去了吧。”
“沒事,這事兒明面上跟我無關,若是真的避嫌了,反而叫人懷疑什麼。”阿音說著抿了抿唇角,想起那日在貴人坊夏婼傷心的樣子,低聲道,“再說了,終究是我叫她傷心了。”
“怎麼能說是小姐呢,明明是……”
“好了,快去吧,時候不早了。我禁足的期限都過了,出去走走不行麼。”真是奇怪,這幾日雲墨沒來,關於貴人坊的事情沒有再問,不知為何。
“……是。”
午後,碧落閣。
雲墨蹙眉看著眼前的東西,不知所想,杜柳小心翼翼的進來,帶了一絲的香氣。
“又做了什麼。”雲墨頭也沒抬,就知道阿音又送了吃的來。
“鮮菜魚丸羹,菜是郡主自己種的,也是郡主自己摘的。”杜柳說著,便將食盒裡的魚羹拿了出來,一陣鮮香。
雲墨抬眸看著眼前的魚羹,拿起勺子道:“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