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去年年底遭遇了一次險象環生的刺殺,刺殺雖然失敗了,刺客身死,卻叫他未能上京參加年宴。
而今年,他要來了。
阿音看著窗外落雪有起,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情緒未明。她來京都有半年了,可是對於過去的事情卻一無所獲,如今自己那位堂叔就在來京的路上,似乎並不友善,而自己還是一無所知,毫無招架之力。
“絲雀,去跟哥哥說一聲,我出門去走走。”阿音看著窗外的小雪,忽然說道。
絲雀正在撥弄這炭爐,聞言一愣:“小姐,下雪呢。”
“看看雪。”阿音說著,一旁的絲竹就已經拿了狐裘過來,給她披上。
絲雀不由得一個白眼:“你就會慣著主子。”嘴上這樣說著,還是放下了手裡的火鉗,起身拿了傘出去了。
“川南川北。”阿音也挑了簾子出來,“陪我出去走走。”
“是。”
阿音踏著還未深的白雪,一路出了瓊園,在門房叫了馬車一路出了安靜的甲子街,穿過了東市,往南城巷去了。
南城巷,丙卯門前。阿音挑了簾子下車,想了想還是對絲竹說:“我們去後門。”
這裡是阿音才來京都時候住的院子,慕家的產業,川北川南不明白這個時候她來這裡做什麼。
阿音留下他們看著馬車,便只帶著絲竹往後門走去。
“兄長,你有沒有發現,現在小姐總是隻帶著絲竹。”川南一襲白衣,將腰間的刀抱在胸前,難得說了句有建設性的話。
川北一時沉默了起來,看著絲竹消失的背影,沒有說話。
“這個絲竹究竟哪裡來的,兄長還沒有頭緒麼。”川南看著他,又十分有建設性的捅了川北心窩子一下。
川北的臉色不由得沉了沉,比他的衣服還要黑:“沒有。”南疆的影人就如千機所說,早已經銷聲匿跡很多年了。
要找他們的蹤跡,比當年尋找阿音的蹤跡還要難。
“對了……”川北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臉警惕的看著東面的街道,“原來是來找他的。”
千機!
南城巷,千機府,後門。
阿音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敲門,徑直讓絲竹抱著她一躍而上,跳過了那並不算高的圍牆。
少女踏著小雪一路走到了千機住的小院,可是門是關著的,她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並未有人出來。看著從前那些鳶尾花所剩無幾了,倒是多出了幾口大綱,裡面是一些乾枯了的蓮花。不知為何,阿音站在雪中,聽著雪花落在油紙傘上簌簌的聲音,突然生出了一種荒涼之感,感覺這個院子早已經人去樓空了。
“這位小姐是……”一個溫婉好聽聲音忽然響起,嚇了阿音一跳。
少女一回身便看見了站在月門邊的紫衣女子身材高挑,獨自撐著傘,穿的有些單薄。
似乎看出了對方的疑問,女子率先開口道:“我是阿酒的姐姐,千惠。”
“四姐?”阿音從前有所耳聞,一時驚訝居然遇見了她,脫口而出道。
女子聞言,微微訝異,隨即笑道:“是,小姐是?”
“我是阿音,千機大人的……朋友。”阿音說的有些猶豫,因為不管是之前跟千機單方面斷交,還是斷交之前兩人的關係,都很難說是朋友的關係。
但是總不能說是獵物跟獵人的關係吧……
“原來你就是阿音。”紫衣女子含笑走來,似乎看見了阿音身後絲竹的警惕,在五六步開外就停下了腳步,“阿酒說過你,他說你很特別。”
阿音笑笑,一點兒也不想從千機口中聽見他這樣說自己。
“大人今日不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