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的山林裡楓林盡染,秋意正濃,倒映在如鏡的湖面上,濃墨重彩,美得不似凡塵。
阿音裹著披風站在船頭,看著眼前廣闊的景色,心情……有些複雜。
金連禮又一次印證了明月的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是說沒有旁人的麼,身邊這個身高有十幾尺的男人哪兒冒出來的!
“世子殿下不是應該策馬在山林裡逐獵麼,怎麼跑來這船上陪著那兩位公子哥兒修身養性。”阿音說著側眸看了一眼在船尾垂釣的傅家兄弟兩。
兩人一青一藍,一坐一站,已經有好幾盞茶的時間了,安靜的像泥塑的一樣。要不是傅大公子時不時要叮囑一句身邊的兒子別亂跑,阿音幾乎要以為他們都入畫了。
那孩子七八歲的模樣,似乎叫連兒,傅連。
至於慕無塵自然是跟雲墨在船艙裡下棋,金連禮那廝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如今矛盾轉移,沒有他什麼事兒了,居然一改常態在一旁跟傅家四小姐傅柔討論詩詞文章。
很是悠閒。
今日也是阿音頭一次見到傅柔,當真是人如其名,還自帶了一身書生的清高氣。聽說她今年準備參加秋闈的,可是夜來秋寒,竟然生病了,所以沒考成,鬱鬱寡歡了好一陣子,寫了好些個感春傷秋之詞,一時間倒是頗受熱捧。
阿音想,這就是傅國舅想嫁給哥哥的女兒呀,也是挺配。
“你們這山上樹木荊棘太多了,我的馬兒跑不開,一連幾次吃了敗仗,便還是算了吧。”齊丹說著,胳膊撐在欄杆上,側眸看著阿音的側臉,“你們的太子殿下好像對我頗有敵意,我還是不往他跟前湊了。”
“是麼,我還以為你們如膠似漆呢。”阿音拉回思緒,揶揄道。
因為齊丹在宮宴上不清不楚的話跟慕無塵又冷戰了幾日,如今看著齊丹便覺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點兒也不念先前在樹林裡練箭的一點兒情分。
齊丹也不知道是真沒察覺還是裝糊塗,依舊把她當做在大楚唯一的朋友,一臉天真道:“什麼是如膠似漆?”
“……”阿音愣了一下,隨即臉不紅心不跳的扯道,“就是兩人之間有著十分純潔且珍貴的友情。”
“是麼。”齊丹認真的搖了搖頭,“那我跟太子不是,跟你才是。”
“……咳……咳咳……”湖面上驟然一股冷風,差點兒嗆死阿音。
“你沒事吧。”
“沒事……咳咳……嗆風了……”阿音擺擺手,臉頰咳嗽的有點泛紅,正想借此機會回去船艙裡坐一會兒呢,一回首便看見慕無塵一襲緋衣走了出來,一下就點亮了這山林的景色。
灼灼其華。
“世子殿下在跟郡主聊什麼呢。”慕二公子一雙丹鳳眼含笑而來,不似還在生氣的樣子。
齊丹笑道:“沒什麼,在說我與雁回如膠似漆……嗚嗚……”
阿音眼疾手快的捂住了齊丹的那張狗嘴,無奈對方太高,指尖堪堪的夠到了他略薄的嘴唇,那四個字還是清晰的被說了出來。
“……”阿音恨不得咬舌自盡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慕無塵見他們如此,不由得冷冷一笑,上前道:“竟不知二位的感情已經如此一日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