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春之際,院中的樹木都冒出了些許嫩芽。
如今的皇宮已經算是支離破碎,朝中大臣已經都被晉王和西陵王換了個遍,即使皇上想要做些什麼也是做不了的,只能待在寢宮和御書房看一些大臣們呈上來的奏摺,只不過這些奏摺晉王已經私底下看過了,皇上雖知道,但是清楚自己的處境,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任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跳。
往日他多疼愛多看重晉王如今就多像是養虎為患,西陵王是他的親手足,兩人皆是由嫻合皇后所生,如果西陵王當年不逼宮謀反的話如今的皇位也輪不到他坐。
其他手足都在那場戰爭中死光了,只剩下了他和西陵王,如今西陵王將十幾年前的事捲土重來,想來是有十足的把握。
……
漫天重火,長安城夜夜亮著燈,皇宮的氣氛更是緊張,寧錦姒在東宮坐鎮,身後有八十暗衛,晉王跟她打賭,這把火再旺也燒不到東宮。
如今的元夏帝看起來是在處理政務,但實際已經被架空了實權,軟禁了,晉王這幾日倒是忙得很,雖然忙,但是依舊能有閒工夫往東宮跑。
他坐在檀木椅子上,寧錦姒坐在他對面。
她問:“晉王殿下日理萬機怎麼有空來這裡了?”
蕭瑾晃著手中的青瓷小盞:“已經兩個多月了,太子還沒有訊息,郡主難道不擔心嗎?”
寧錦姒垂眸,長睫擋住了眼睛,只投下一片陰影,她輕輕勾唇:“太子為國為民,元夏的百姓會記得他,但是晉王殿下,你不一樣,如果西陵王當真踏平了長安,使得戰火紛飛,那你就是助紂為虐的千古罪人,百姓會永遠把對你的仇恨記在心裡。”
“哦?是嗎?”蕭瑾看著手裡的杯子,將杯中的茶飲盡:“我倒要看看郡主有什麼本事。”
“我沒什麼本事,只不過是想等太子回來而已,”寧錦姒頓了頓又說:“殿下也會有自顧不暇的時候。”
蕭瑾笑了笑,顯然沒有把她的話放在眼裡。
寧錦姒送走他沉舟就進來了,手裡拿著藥單,一臉愁容:“這個藥單怎麼不對?少了好幾味。”
“我去掉了。”寧錦姒回答。
“去掉了?”沉舟皺眉,說道:“你不想活了?”
寧錦姒清掃著庭前雪,差不多春天了,這些積雪不清掃掉的話會在地面結一層冰,院裡的雜掃丫鬟都被她移到前院去了,後院沒有多少能夠分配的人手。
沉舟絲毫沒見她著急,說:“太子回來看到你這樣,那……”
“那什麼?”寧錦姒抬頭看向他:“我就算是拿藥養著,也養不了多久,喝了也是浪費,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沉舟看了她片刻沒有移開眼,寧錦姒對上他的視線,疑惑:“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破罐子破摔你好歹也看看時候。”沉舟恨,她若不是自己徒弟誰會管她?
“什麼時候?”寧錦姒放下掃帚:“八皇子這些天應該會有動作,皇后都死了一個月了皇上也沒有另封后的打算,你猜貴妃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