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燒了,又因為趙之昂燒死在裡面,所以蘇季就將御書房挪去了偏殿,登基前將裡面收拾出來,雖說不上氣派,卻已是不錯。
她到時,八月正坐在門檻上和杜舟說話,杜舟手裡捧著個陶瓷的碗,笑眯眯的用勺子舀了喂八月,“廚房裡還燉了雞絲粥,奴婢給您放點糖,您還在喝點?”
“我飽了。”八月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你自己吃吧,我一會兒要出宮去了,這裡不好玩。”
杜舟掩面一笑,將碗交給小內侍,拿帕子給八月擦嘴,“您再待會兒,一會兒等您父親和聖上說完話,會帶您一起出去的。”
八月眼睛咕嚕嚕轉著,笑著道:“知道了。”
“杜舟。”蘇婉如過去,杜舟一笑忙起身行禮,蘇婉如擺手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吧,這宮裡這麼多事等著你做,你不用跟著他伺候,把他寵壞了。”
八月能走路開始,就是自己穿衣服的,年紀太小有時候一件衣服能折騰半個時辰,蘇婉如也不管他。
至於吃飯更是沒有動手餵過,所以八月年紀雖小,卻很獨立。
“小公子年紀小。”杜舟心疼的道:“這粥燙的很,奴婢怕他燙著。”
八月跑過來,一把抱住蘇婉如的腿,笑著道:“娘,你昨天沒有看到我,是不是特別想我啊。”
“是啊,娘想你想的一夜都沒有睡覺呢。”蘇婉如捏了捏他的小臉,“昨晚和舅舅睡的?”
八月搖頭,“我就睡書房裡,舅舅一夜沒有睡,早上天不亮就去上朝了,剛剛才吃早飯呢。”又拉著蘇婉如蹲下來,貼著他的耳朵,悄聲道:“做皇帝好辛苦哦,舅舅還想騙我。”
“舅舅和你說什麼了?”蘇婉如猜也猜的到。
八月就朝御書房裡看了一眼,又四周看看,小聲道:“舅舅說做皇帝很舒服,等他將路給我鋪好了,我就會很輕鬆。”又皺著小鼻子,“還說我能隨便養狗子,想養多少養多少。”
“嗯。這不算騙你啊,你怎麼說騙你。”蘇婉如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八月搖著腦袋,“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才不信。我就在外面,是都不做就有飯吃,就有的玩兒,而且,我也能隨便養狗子。”
“那也不是騙你,舅舅是為了你好,等你大了就懂了。”蘇婉如摸了摸他的頭,道:“不過有件事你說的可不對,你不是什麼都不做就有飯吃的,等你長大了,想吃飯就自己去掙,爹孃可不會管你一輩子。”
八月嘴角抖了抖,“我現在還小。”
“是誰剛剛說自己不是小孩子的。”蘇婉如捏了他的鼻尖兒,“行了,我要去見舅舅,你自己找地兒去玩吧。”
八月點頭應是,一抬頭看到了梅予,你是眼睛一亮,“梅叔叔,你要去給豬叔叔看病嗎,我和你一起去。”
“好啊。”梅予笑著道:“我要去給戈大人看病,你想不想去呢。”
八月想去看朱珣,純粹是因為戈玉潔在,有戈玉潔在那麼戈靜嘉就很有可能在的。
現在去戈府,那就更加直接了。
“去啊,我陪您去。”八月一溜煙就朝前面跑,梅予無奈,和蘇婉如道:“那我就去戈府走一趟吧,你和聖上說,我晚上再過來。”
蘇婉如頷首,目送梅予和八月走遠,她回頭牽了杜舟的手,邊走邊道:“濟寧那邊的鋪子怎麼樣,你不在都沒事吧?”
“沒事。”杜舟道:“那邊的管事奴婢都安排好了,得空了奴婢再去看一眼。”
蘇婉如頷首,笑著進了門,蘇季和沈湛以及蕭山都在,三個人對面而坐,在議論朝中的人事安排,新朝初立,外放的官員到是可以慢慢排程,可京官卻不能空著,各個衙門都有衙門的事,總要有人做的。
“婉婉來了。”蘇季穿著一件玄色的直裰,束著高發,器宇軒昂,言談之間已滿是帝王之氣。
他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聽說你召了那些夫人明早進宮?”
蘇婉如應是,道:“我來就是和你們商量這些事的。”便坐了下來,和幾個人道:“爵位削必定是要削的,只是,那些家族盤根錯節的,一時下手,怕是難以斬斷,京城就這麼多,我們初來乍到立足不穩……”
蕭山點了點頭,贊同道:“不能小看這些府邸,若真要處理,也要循序漸進。”
“父親說的是。”蘇婉如看了一眼沈湛,又和蘇季道:“所以我想,擇幾個府邸削了,也算是起到警示作用,剩下的,自保已是萬幸,更不會騰出手來鬧騰。”
“等過個一兩年朝堂穩定了,再騰出手來處理他們,到時候也要輕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