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巢自從知道沈湛反了以後,就一直在猶豫,是跟著沈湛一起還是視而不見,可是他怕有一天會和沈湛在戰場碰上,可又不想做亂臣賊人,反了趙之昂。
這樣的心態糾結了他許久,直到現在,他忽然鬆了口氣,道:“不用怎麼辦,我們一切聽憑聖上吩咐吧。”
“大人的意思是,不跟侯爺了?”屬下問道。
他們和沈湛都是有感情的,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此番又一起去打的努爾哈赤。
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嗯。”周巢道:“我本以為聖上是覺得侯爺功高蓋主,所以無的放矢。現在看來,聖上並非是冤枉侯爺。”
屬下想想也對。
“蘇氏是後宋的婉如公主,侯爺定然早就知道了。難怪我還奇怪,侯爺從來不會做無把握的事,以他的性格被聖上誤會,應該會去解釋,解釋不通才會惱怒翻臉。”
“現在看來,都是侯爺的苦肉計啊。”周巢露出惋惜之意,“近十年的情誼,就這樣斷送了。也好,省的兄弟們尷尬。”
屬下點了點頭,“那屬下將這件事告訴兄弟們去。”
周巢頷首,將收拾好擺在手邊的包袱重新丟回箱子裡。
太原府中,茶館和街邊的茶攤難得的安靜下來,這安靜並非是沒有人的安靜,恰恰相反,今天的人比往日都要多,但大家卻都沒有說話。
“太讓我們失望了。”其中一位老者突然拍了桌子,道:“侯爺夫人,居然是後宋的公主。侯爺也不是被逼無奈,而是早有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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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沉默了一下,忽然有人道:“後宋公主也挺好的啊,當年平江府可是比我們富裕多了。江南一帶的百姓,對他們都很愛戴。”
“放屁。”老者道:“那是以前的事,天下大定,趙家才是真龍天子。他沈湛既然追隨了趙家,就沒有道理吃兩家的飯,他吃了,就是謀逆,就是大逆不道,天地不容。”
這人是讀書人,所以對忠孝節義比普通百姓更在意,上頭說書的人,道:“你這位先生說話也有點難聽了,現在我們都是一面之詞,侯爺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我們都沒有聽到他的解釋。”
“你一口咬定他謀逆,也太武斷了。再說,你不要忘了,侯爺可是剛剛將外敵趕了,是天下人的恩人。”
老者還是氣憤,擺了擺手,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聖上贏了,這天下就是聖上的,他們想搶,就是大逆不道,再大的功勞,也抵不了這過。”
大家都沒有再說。
“不單太原。”蘇季坐在中堂裡,看著眾人,“天下所有的州府,尤其是曾護送過你們過境的百姓,態度都成了兩極。”
一是無所謂沈湛到底是什麼原因,另外則是難以容忍,覺得沈湛欺騙天下人,是大逆不道。
“不難理解。”蘇婉如道:“他們也不是不支援後宋,尤其是江南一帶。但一件事歸一件事,支援不代表願意被欺騙。”
朱珣凝眉在桌邊坐下來,道:“現在不是分析原因的時候,而是要想想,這件事怎麼解決。”又看著蘇季和沈湛,“德慶侯已經到了,今晚我們就要趕去徐州,不然,百姓直接開了城門,我們前面做的事就算是白費了。”
“當務之急,是要解決人心和民意。”蕭山看著大家,壓低了聲音,道:“若是解決不好,這一支義軍恐怕就會第一個反了,到時候莫說我們去打燕京報仇,恐怕不等見到趙之昂,就被困死在江南了。”
除了這些還有糧草,這是大事啊。
“那……不管徐州了?”朱珣看著蕭山,一臉的不捨得,“徐州一丟,廬州定然不保,接下來我們會連連潰敗,人心渙散。我覺得人心不人心,那都是拳頭打出來的,先保住徐州再去談人心。”
“這樣。”蘇季和沈湛道:“你和蕭大人去處理此事,我去徐州會一會德慶侯,正言帶著周先生去善後。”
蕭山凝眉道:“德慶侯帶了三萬人來,勢必會兵分幾路,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又道:“我和你去,留沈湛處理。”
“我和德慶侯熟悉,我去合適。”沈湛說著,看著蘇季,“你留在平江府,和其他地方相比,這裡對於你們來說是最安全的。”
平江府,畢竟是後宋的都城,這裡的百姓和別處的百姓,對後宋更有感情。
“我……”蘇季正要說話,蘇婉如喬敲了敲桌子,道:“人手本來就不多,這樣,你們幾個人該做什麼還是去做什麼,剩下的善後我去做。”
“婉婉。”蘇季凝眉,蘇婉如擺手,道:“大家的不滿,是因為我的身份,我出面解決此事最為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