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你怎麼了。”朱珣和沈湛各自騎馬,領兵趕路,沈湛一直揉眼睛,“一天都魂不守舍的。”
沈湛嗯了一聲,回道:“眼皮一直跳,心神不寧的。”
“心神不寧?”朱珣一愣,“今天這戰要輸?”
沈湛白了他一眼,“就不能想點好的。”
朱珣想不通,那為什麼心神不寧,心頭一轉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捂著嘴一副不得了的表情,心道:“算算日子,阿瑾要生了吧?不會是今天生吧。”
所以沈湛才會心神不寧?
“想到什麼了。”沈湛睨著他,“吃人一樣。”
朱珣捂著嘴,瞪著眼睛搖頭,“沒沒有啊。”
他越是這樣,沈湛就越懷疑,眯了眯眼睛問道:“你是不是瞞我什麼了,婉婉給你來信了?”
“怎麼會,她哪會想起我,要寫信也是給你寫啊,對吧。”朱珣心頭砰砰跳,生怕自己說漏嘴了,“我是覺得的吧,你心神不寧,可能是因為今天是中秋的關係,家家團圓,你卻在外面奔波。”
還真是這樣,沈湛很不高興,他才成親一個月,就走了,也不知道那丫頭怎麼樣了。
今天是中秋,保不齊一邊吃飯一邊罵他呢。
想到這裡,他心裡跟貓爪似的,凝眉看著遠方,沉聲道:“等打到哈密衛,我抽空回去一趟。”
從哈密衛回成都府,要近很多,來回跑的快十天就夠了。
“哦,回回去也挺好的,有我呢。”朱珣笑眯眯的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他好想看看沈湛見到自己多了個孩子時是什麼表情。
越想就越覺得有趣,忍不住坐在馬背上哈哈大笑起來。
周巢和裘戎看的莫名其妙。
沈湛面無表情的道:“你回去作甚。”就走了。
朱珣癟嘴。
天色漸暗,一行人原地紮營,埋鍋造飯,沈湛去了後營,老杜見他過來嘆了口氣,哭喪著臉道:“爺,這口糧一頓都不夠了。”
前些日子在山西那邊,送了一些糧草,他們節衣縮食也只是節省了幾天而已。
“要不,我們就在這裡紮營吧?”老杜猶豫了一下,道:“也給朝廷提個醒,這飯都不讓吃飽,我們還怎麼打仗,誰愛打誰打去。”
沈湛沉臉道:“你在這裡是為朝廷?”話落一頓,道:“先做飯,吃完這頓再想辦法。”
他說著負手往外走,走了幾步,道:“我的飯就不要給我送去了,我省一頓,餓不死。”
“您不吃怎麼行。”老杜追過來,“這都好些日子沒見過青了,您頓頓吃那些肉人也會燥的難受。”
沈湛擺了擺手,看著關牆的位置,元人進關後,這裡沿線的關牆被扒了很多,後來他們被趕走,這裡的牆又重新砌了起來,所以許多地方看著都是新的。
“我去想辦法。”他說著走遠了,老杜撓著頭嘆了口氣,揮著手趕著伙頭兵,“幹活兒去,大家都等著吃飯呢。”
能做飯,大家頓時高興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喊道:“蒸饅頭吧,今天的口糧,一人一個饅頭估計還是可以的。”
“一個饅頭吃不飽。”有人咕噥道:“明天還不知道吃什麼呢,今晚怎麼也要吃飽啊。”
老杜吼道:“就知道吃,撐死你們。”說著一頓,道:“煮疙瘩湯,連吃帶喝撐肚子。”
大家都跟著點頭,“起火,燒水,煮飯嘍!”
一時間四面都熱鬧了起來,那些聽到今晚有疙瘩湯吃的兵士們手舞足蹈。
“八哥。”朱珣剛洗了把臉,風吹在臉上特別的冷,“這太憋屈了,難不成您在前面打仗,還要騰出手管糧草的事,這叫什麼破事。”
沈湛沒說話。
“不打了,”朱珣氣的攏手蹲在地上,“議和得了,這樣拖下去,我們不被敵軍殺了,也得被活活餓死。”
沈湛踢了他一腳,“滾!什麼主意都沒有,就知道發牢騷,讓你議和你願意嗎。”
“我”朱珣嗅嗅鼻子,咕噥道:“不願意。”
不願意還說這麼多廢話,沈湛懶得和他說話,拉著他起來,牽了自己的馬,“走,去前面探探軍情。”
斥候來回,他們和敵軍的軍營相距不過六十里,繞過這一片就應該能看到對方。
“幹什麼?”朱珣頓時興奮起來,“去殺努爾哈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