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權當沒有聽到,低頭喝了一口酒。
他不說話,劉媽媽就不好接著說了,畢竟她是蘇婉如的兄長,他不點頭,蘇婉如應該是不會嫁的。
“再等等。”蕭夫人和劉媽媽打了眼色,笑眯眯的道:“都吃飯,一會兒飯菜都涼了。”
大家就都接著吃飯,氣氛一會兒又好了起來,朱珣舉著杯子敬蕭山,“伯父,這輩酒我代我爹敬您,你們都是當世豪傑,若他沒有走,一定會很高興認識您。”
“是!”蕭山點了點頭,道:“與老長興侯錯過,是蕭某人此生的憾事。”他說著一口飲盡了杯酒中,“你也要振作起來,繼承他的衣缽,朱一攀的兒子,不會孬!”
“是!”朱珣點著頭,“我不能給我爹丟臉,我老朱家沒有孬種。”
蕭山拍了拍朱珣的肩膀,沒有說話。
“八哥。”朱珣轉頭看著沈湛,“你是不是能改口了,這蕭大人蕭夫人喊了半個月了,也不見你表示一下。”
沈湛手一頓,倒不是不願意,而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沒事,沒事。”蕭夫人一看兒子難堪了,忙開口打岔,“是我兒子,就是不喊娘也是我的兒子,跑不掉的。”
蕭山頷首,道:“他回來了,就是最大的喜事,能看到他坐在這裡和我們一起吃飯喝酒,此生我和夫人都足矣。”
“是啊,是啊。”蕭夫人點著頭,“快吃放!”
沈湛沒說話,和蕭山碰了碰杯子,蕭山興致不錯,看著他,道:“稍後切磋幾招?”
“好!”沈湛道:“吃飯後去校場。”
朱珣眼睛一亮,繆公子也興奮不已,“我去把我爹喊來,他一直想和八哥切磋的。八哥,你也跟我爹過過招吧,了了他的心願。”
“好。”沈湛道:“請繆大人來。”
繆公子嗷的一聲起來,提著衣服滋溜往外跑,“舅舅,舅母你們慢慢吃,我回家喊我爹去。”人就沒影子了。
“這孩子。”蕭夫人無奈,“和他爹一樣,性子跟著了火似的。”
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果然,飯沒有吃完繆長英就來了,一邊走一邊喊道:“姐夫,沈湛是不是要和我們比試,那你們吃的快點,別磨蹭,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他哈哈笑著進來,看著沈湛,“聽說你的武功是無師自通,都是自小打架歷練出來的?”
“也不是,後來從軍後受過師父指點過。”沈湛道:“但大多數的招呼都是打出來的也不假。”
繆長英點頭,豎起個大拇指,“夠種,不虧是蕭大人的兒子。我可是聽說你小時候吃過老鼠肉,五六歲就打架鬥毆一對幾,十來歲就在荊州街頭稱霸了。”
“打戰沒糧草,連人肉都能吃,夠厲害。就連我都做不到!”繆長英一臉的佩服,哪有半點長輩的樣子,“我繆長英佩服你。”
他一說蘇婉如就小心掃了一眼蕭夫人,果然看她淚水漣漣,心疼痛苦的樣子,她頓時打岔,道:“繆大人,我們還在吃飯呢,您又是老鼠肉,又是死人肉的,這就是不讓我們吃了啊。”
繆長英一愣,哈哈一笑,道:“蘇小姐說的對,我不說了。”話落,在蕭山身邊坐下來,自己拿了酒杯自斟自飲,等著沈湛吃完飯和他切磋。
“你們慢慢吃。”蕭夫人蹭一下站起來,拿著帕子擦著眼淚,“我回去歇會兒。”
說著,就帶著劉媽媽快步走了。
“我去看看。”蘇婉如也放了碗,跟著蕭夫人出去,蕭山見如此就瞪了一眼繆長英,道:“你不知道你嫂子聽不得這些,你還提。”
繆長英嘿嘿笑著,抱歉的道:“我一時嘴快。”又道:“不過沈湛是吃了苦頭的,這些事不說不代表沒有啊。記著想著才能對沈湛更好點,將他以前缺失的都補回來。”
蕭山喝了一杯酒,沒有說話。
“蘇公子,你說是吧。”繆長英打岔,蘇季微微頷首,道:“繆大人所言不錯。”說著一頓又提起成都府禁軍的事,“聽說千人如一,可否讓我等見識一番?”
“當然可以。”繆長英拍著胸口,道:“明天就去!”
蘇季頷首,大家就沒有在盯著這件事說下去。
蘇婉如和蕭夫人在後院裡散步,兩人走了好一會兒,蕭夫人情緒才平靜下來,道:“盧氏太狠了,但凡有點心的人,怎麼會這樣對一個孩子,他才那點大,他有什麼錯。”
“你不知道,我多有恨我自己。如果能回到從前,我寧願盧氏當時指責我的時候,我一頭撞死在她面前謝罪。”蕭夫人道:“也好過我的孩兒受了那麼多的苦。若非他不同於尋常人,還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