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看了一眼寧王,和以往並無不同,依舊和顏悅色,甚至他的眼睛裡連仇恨和敵視都沒有。
他略點了點頭,寧王已經和他擦身而過,在門外上了轎子。
“沈叔,”趙治庭紅了眼睛,“你這幾天怎麼都沒有過來。”
沈湛和他並肩往裡面走,邊走邊道:“情況未明,我來幫不上忙,反而給你添亂,就左右等了兩日,一直派人在打聽太子的情況。”
“還沒起色。”趙治庭紅了眼眶,“寧王叔找來的藥剛給父親吃過,好壞還不知道。”
沈湛頷首,隨口問道:“他的藥和哪位神醫拿的,藥方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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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趙治庭疑惑道。
沈湛平靜無波的道:“早年我也遇到一位神醫,不知道和寧王爺遇到的是不是一個人。”
“藥方在這裡。”趙治庭說著,當先進了房裡,拿了藥方遞給沈湛。
沈湛接過來視線一掃,又還給了趙治庭,目露失望,“不是一人,字跡不同。”
是盧氏的筆記,沈湛認得。
看來趙衍的所中的毒也是盧氏治好的……
肖翰卿和盧氏去了哪裡?
也跟著來了京城?
寧王的轎子出了太子府的門,他忽然敲了敲轎門,道:“去前面的衚衕口停一停,我先去吃些東西。”
“是!”轎伕應是,轎子拐了一個衚衕,在街面上一家淮揚菜館前停下來,寧王進去獨自一人靠坐在臨窗的位置,要了幾個菜,細嚼慢嚥的吃了一頓飯,喝完了一壺茶後,這才付錢出了門。
此時剛到晚飯的時間,門口來來往往很多人,他剛到門口,忽然就有一個婦人領著三個孩子,從人群外一下子衝了過來,跪在他面前,“臣婦王劉氏,叩見寧王爺,求寧王爺給我們家老爺做主啊。”婦人拉著三個人孩子,將趙衍的去路堵著。
寧王蹙眉,好脾氣的站著沒動。
四周人走動的人頓時圍過來看熱鬧,指指點點的,猜測著原因。
“大膽。”寧王今天出門沒有帶查榮生,連個常隨都沒有帶,所以說話的是轎伕,“你什麼人,竟敢攔著我們王爺的路。”
王劉氏拉著孩子一起磕頭,又從懷裡取了一封裱貼好的奏疏出來,捧在手裡,“臣婦王劉氏,乃是正四品通議大夫王釗的髮妻,我家老爺三日前被東廠司三葆的人抓走,他們沒有任何明目和罪名,就嚴刑拷打,致使我家老爺死在了牢獄之中。求王爺給臣婦做主,就算我家老爺真犯了罪,可也罪不至死,就算是死罪那也是三堂審問,聖上蓋璽印,午門外當眾交代,可現在不明不白,人就死了,臣婦不服啊。”
她的話一落,四周一片唏噓之聲,有人好心提醒道:“這事你應該去攔刑部,攔徐大人,你攔住王爺沒用,王爺又不管這些事。”
燕京的人都知道,寧王爺是個閒散王爺,否則怎麼會去女學教學呢。
“可那些人都避而不見。”王劉氏回道:“臣婦走投無路,這才想到京中的人一直說寧王爺最是正直公義之人,所以臣婦就來求王爺了。”
“王爺,臣婦求求您了。”
大家跟著嘆氣,有人不明真相,跟著罵道:“原來司三葆是這樣的人。東廠又不是朝廷衙門,他們憑什麼抓人殺人,簡直目無王法。”
“都靜靜。”寧王微微擺手,低頭看著王劉氏,柔聲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麼呢。”
王劉氏眼睛一亮,回道:“民婦不讓王爺您為難,民婦就求王爺您能將這份奏疏親自呈交給聖上,一切的事,都由聖上做主。”
“此事好說,是非黑白自有聖上以及各處衙門判定。”寧王接過奏疏,“不過,除了呈交奏疏外,本王不代你多說旁的話。”
王劉氏磕頭,激動不已,“這已經夠了,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寧王微微點頭,在一邊上了轎子,在一片稱讚聲中走遠。
轎子在宮門外停下,寧王進了宮裡,趙之昂打量著他,問道:“去看過太子了,聽說還給他尋了一味良藥?”
“是,在回來的路上聽說河間府住著一位名醫,兒臣臨時決定去拜訪。本是要請他進京,只是沒想到他留了藥方人就失蹤了,兒臣怕耽誤時間,就留了人去找,自己趕回了京城。”
“你有這心太子知道了也會高興。”趙之昂確實很高興,沒有一位做父親的,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不和睦,“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