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殿下恩准,讓我帶我們小姐回去盡孝。”莊一楠道。
趙標搖了搖頭,道:“你帶她走,可憐她孩兒怎麼辦。”
莊一楠也嘆了口氣,欲言又止的樣子,頓了頓他忽然跪下來,道:“殿下仁厚,贖學生妄言。我們小姐年幼失散,沒有父母兄長教導,難免幼稚懵懂,她雖跟的是皇長孫殿下,可到底是沒名沒分的妾室。這般境況若傳回去,讓我們大人情何以堪,讓族中小姐如何抬頭做人,殿下說不同於百姓之家,確實如此。若在尋常百姓之家,學生自當二話不提,早帶著小姐回家去了。”
“你的意思是……要名分?”趙標問道。
莊一楠點頭,“不瞞殿下,昨日皇長孫殿下提出請我們大人自己前來看望女兒,可……可我們大人來了,這顏面如何存。”
讓堂堂成都節度使坐在太子府的茶水房裡,探望做了妾的女兒,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畢竟皇長孫還只是皇長孫。
“此事,我與父皇商量,你且先起。”趙標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姻親是結兩姓之好,雖我們是皇家,可也是和氣為貴,能做得到的,我們自然也希望所有人都高高興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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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之恩,學生謹記,回去後定當句句回稟我們大人。”莊一楠拱手,趙標擺了擺手,笑道:“我也是做父親的,自然明白做父親的心,沒事,你去吧,此事成與不成我不能肯定,但此事我會轉呈給父皇聽。”
莊一楠道謝,叩謝出門。
離了太子府,他站在巷子口停了一刻,揚眉拂袖而去。
那人到底想要什麼,他是不可能相信對方只是想要胡瓊月做上正妃之位……難道要等一個女人做了正妃再做皇后再得利益,可趙治庭上面還有太子呢,他要的利益至少還要再等上十幾二十年。
那人年紀也不小了吧,能等得到嗎。
莊一楠在半道上買了筆墨紙硯,回房,一連三天沒出門,寫了三天的字,看了三日的書。
崔大人通常起的都很早,起床後他要先讀半個時辰的書,然後再用早膳去早朝,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但今天他卻沒讀,崔夫人陪他用早膳,夫妻兩人卻都沒心思吃,一碗粥攪了半天,崔夫人道:“……老爺,為了女兒委屈您了。”
“你別胡思亂想。”崔大人道:“人在朝中,總有這些事,如今我是主動的且還有準備,就更加萬無一失,你自在家中等著便是。”
崔夫人點頭應是,給崔大人託著官帽,夫妻二人一起出門,在二門上了轎子,崔夫人站在門口目送崔大人走遠。
“夫人。”她身邊的媽媽扶著她回去,勸著道:“老爺多聰明謹慎的人,不會有事的。更何況,這不還有鎮南侯和蘇姑姑幫扶嗎。”
崔夫人點頭應是,道:“鎮南侯和蘇姑姑確實義氣,只因我們老爺幫過他們一次,他們還一直記得,如今來回幫我們,做人至此也難怪鎮南侯受萬軍擁護,蘇姑姑一介弱女子能將買賣做成仁義。”
“是啊,別人做買賣就真的是做買賣,你來我往利字當前,可蘇姑姑卻廣交了人緣,雖是買賣人可卻未沾染半分習氣,真是難得啊。”媽媽道。
兩人說著話回了內院。
早朝上,趙之昂剛坐下,崔大人就出了班列,三分奏疏一頂烏紗,一副死諫的樣子,道:“聖上,臣懇請聖上派兵,讓鎮南侯帶兵,薅去節度使一職,殺了蕭山叛賊。”
他的話一出,滿堂寂靜,因為太過突然且毫無徵兆。
好端端的,怎麼說打成都府了?
“你什麼意思?”趙之昂頓時沉了臉,朝臣不知道,但他懂啊,崔大人這是心氣不順,要挽回自家的顏面,“成都府做了什麼事,讓你如此憤慨。”
崔大人就將三分奏疏遞過頭頂,道:“微臣所言,皆在其中。”
“說!朕沒空看你寫的。”趙之昂道。
崔大人就收回奏疏,大聲道:“臣之所以請戰,第一,蕭山狂妄自大,目無君主。”這是因為趙之昂登基稱帝時,蕭山以路途遙遠沒來。
但其實當時不來的不止蕭山,當時也沒有人說。
“第二,蕭山貪汙稅款,目無王法。”這是說成都府收稅不上交國庫的事。
崔大人一二三四,數了十條,最後噗通又是一跪,將烏紗帽往前一擺,“臣懇請聖上將這等賊子斬殺,收回成都府!”
目瞪口呆已不能形容,有人拉了拉戈大人的衣袖,低聲道:“崔大人,這是作何?”
誰都不傻,好端端誰想去打成都,國庫充盈也就罷了,現在大周就跟沒上漿的稻米似的,看著是稻,實則是糠。
“不知。”戈大人哪裡知道,他也覺得很突然很驚訝啊。
旁邊有人嘀咕了一句,您要是不知道,我們就更加不知道了。
戈大人一愣,大家怎麼會覺得崔大人的事他就一定知道呢,他和崔大人不是同科同門同鄉,也不在一個衙門,也不是多熟悉啊……好,也算熟,私底下大家其實還是有幾回來往的。
也不對,有事的時候他先去看崔大人,方大人和史大人等人,到不是跟風附庸,只是莫名覺得大家之間有點牽扯。
人有了牽扯和關係後,心裡總會覺得多幾分親近和信任感。
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