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去了刑部,蘇婉如不用去,兩人在嫻貞女學門口分開,她則去了女學。
已經散學了,學堂裡灑掃收拾的婆子見她過來,高興的迎了過來,道:“姑姑總算回來了,您不在,大家都沒什麼精神了。”
“那完了,大家這麼想我,我什麼好吃的玩的都沒有帶回來。”蘇婉如笑著道:“怕是明天又是一陣不饒我。”
婆子也跟著笑,“只要您平安回來,就比什麼都好。”又道:“您是在這裡歇腳嗎,那我去給您泡茶來。”
“去吧,我在這裡坐會兒。”蘇婉如進了自己辦公的房間,剛坐下來門口就進來一人,她看著頓時笑了起來,道:“你還沒有回去啊。”
“知道你今天要來,特意在這裡等你的。”趙衍在她對面坐下來,左右打量著她,道:“黑了一些,一直在外面趕路嗎。”
蘇婉如點了點頭,“騎馬的。是不是又黑又紅了?”
“沒有。和旁人比起來阿瑾還是很好看的。”趙衍打量著她,目光唉她面上遊移著,她摸了摸臉,道:“怎麼了?我臉上很髒嗎。”
趙衍搖頭,“好些日子沒有見你,所以仔細看看你。”
蘇婉如哈哈笑了,接了婆子泡來的茶,給趙衍也倒了一杯,兩人坐著喝了半盅茶,過了一會兒趙衍道:“聽說在德州遇見山匪了?可有受傷。”
什麼叫遇見山匪了,蘇婉如疑惑的道:“燕京都說是遇到山匪了?”
“看來還有別的內情了。”趙衍微微鬆了口氣,點點頭,不疾不徐的道:“京中說你和鎮南侯在德州城外遇到被山匪煽動的流民,你們早了搶劫,鎮南侯還動手打傷了三人。當夜德州禁軍戶甲收到訊息,說有一股山匪在德州城外的無名山,他連夜帶人去圍剿,去山匪以及那股爆民搏鬥半夜,最後將人逼近山中放了火,才消停了此事。”
這些人真是厲害,宛如編故事一般,有頭有尾,有緣由,蘇婉如道:“那鎮南侯抓戶甲,全是因為誤會嘍?沒有人說,那群暴民是鎮南侯指使的吧?”
“那倒沒有。”趙衍淡淡的道:“但鎮南侯濫殺無辜的事卻傳遍了朝堂,如今彈劾他泯滅人性,殺害同僚的帖子,堆了約莫有半尺高。御史臺近日很是繁忙。”
“就沒有人問過,鎮南侯為什麼要殺禁軍,而是所有人一邊倒的說鎮南侯嗎。”蘇婉如不可思議。
趙衍搖頭,回道:“那也不是,約莫有一半人是信其中另有蹊蹺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鎮南侯被冤枉了嗎?”
“看來,事情遠比想的還要複雜。”蘇婉如將所見所遇和趙衍說了一遍,怒道:“不單這兩百人,延平府出來那麼多的流民,不知道順利回原籍的又有多少。”
趙衍凝眉,臉色也是極沉,“你們親眼所見?”
蘇婉如頷首沒有說話。
趙衍起身,負手在房中走了兩個來回,停下來看著她,“若事情當真如此,那麼決不能姑息,不管對方是何等勢力,又牽扯到什麼人,定要查個清清楚楚。還那些死去的,無辜的百姓一個公道。”
這是蘇婉如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趙衍,以前的他就算是生氣,面上的表情還依舊是溫和的,可此刻他面色極冷,和平日判若兩人,“我們有證據和證人,此事定能查個清清楚楚,還延平的百姓一個公道。”
趙衍重新坐下來,端茶喝了一口,又看著蘇婉如,“抱歉,方才太過激動了。”他將剩下的茶都喝了,氣息就已經平穩了下來,“早朝時,父皇要將此事轉去審刑院。若鎮南侯執意送去刑部,怕是不容易。”
送去了,刑部的人也不敢接。
“刑部不敢不接吧。”蘇婉如道:“犯人到了他們的門口,若他們置之不理,決意不受理的話,出了事,他們也要負責。這事最好的辦法,是逼刑部去宮中遞書,主動要接手此案。”
“你說的沒有。但看鎮南侯怎麼做了。”趙衍微微頷首。
看沈湛怎麼樣才能讓刑部的人抵著皇命接手這件事案子,而審刑院那邊定然也會有很大的壓力,刑部能不能受得住,也難確定。
“我去見一見鎮南侯。”趙衍起身,看著蘇婉如,道:“你不用擔心,相信鎮南侯能處理好。”
蘇婉如喊了他一聲,“王爺,此事和你並無關係。我覺得你還是要參與的好。朝中的人盤根錯節,你若插手,對你會很不利。”
趙衍畢竟是皇子,就算將來去封地,可也依舊要活在眾人的視線裡,若得罪了那些文官集團,對他終歸不好。
而沈湛卻又不同,他是好是壞,是黑是白和文官到底隔著一條河,只要不出像這次的事情,文官兩邊大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無妨。”趙衍回頭看著她,笑了笑,“有的事我可以置之不理,但有的事,卻不能裝作不知道。”
蘇婉如送他出門,叮囑道:“那你和鎮南侯商量一下吧,免得你們二人力不是朝一處使的。”
“好。”趙衍頷首,出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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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如想了想,和灑掃的婆子道:“你早點歇著吧,我明天再來。”
婆子應是。
蘇婉如沒有回繡坊,而是徑直去了天下百貨,從側門進去,她直接去了宴席室,讓讓幫她請喬掌櫃來,見到人她問道:“司公公最近在做什麼。”
“哎呦我的蘇姑姑,您這一走好幾日,一回來就問司公公,您好歹問問咱們的買賣啊。”喬掌櫃道。
蘇婉如莫名其妙,問道:“我們買賣怎麼了,有人搶我們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