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侯煩躁的走了兩步,道:“那豈不是坐等捱打。”
“當然不是。”蘇婉如道:“趙棟不論是殺我,還是想要拉攏您,最終的目的是您手裡的兵權。我有個想法,侯爺您聽聽,若是不行你就當我沒說。”
長興侯做了請的手勢,坐下來看著她,道:“你說。”
“侯爺,我想問你,當初沈湛上交虎符時,您為什麼沒有交?”蘇婉如問道。
長興侯就道:“此事我和沈湛商量過,他說他交兵權就好,我的就要留在手裡,這樣我們能守望相助,能進能退!”
“是。”蘇婉如覺得沈湛考慮的很周到,“那若是您現在上交兵權,聖上會不會收?”
長興侯愣了一下,認真想了想,道:“以聖上的性子,一次推脫客氣後,兩次三次應該就收了。”
趙之昂這個人,長興侯還是很瞭解的。
“我覺得聖上不會收。”蘇婉如道:“努爾哈赤還沒有滅,聖上肯定還要再用您和沈湛,他不可能將你二人的兵權都收了。若如此豈不是寒了將士的心。”
長興侯聽了覺得有道理,點頭道:“今日曹恩清那邊還傳了戰敗的奏疏,說死七人,傷十二人。殺敵三人,傷十五人我是不信,曹恩清見著努爾哈赤不尿褲子就算他的本事,他絕對不敢去殺敵。”
“侯爺。”楊氏咳嗽了一聲,提醒長興侯說話太直白了,長興侯不以為然,看著蘇婉如,道:“你直說,此事如何辦,七皇子野心太大,其心可誅,斷不能放任不管。”
“侯爺明日上朝,就遞上摺子,說您年老體弱,難再空三軍。遂將手裡的兵權交出來。”又道:“朝中現在都在為充盈國庫絞盡腦汁,您這一折子上去,勢必像是朝湖裡投了塊巨石,必然會掀起巨浪。”
“浪掀起來,就和您沒有關係了,您只管浪拍在哪裡,哪些人鬥去。而這些人中,七皇子一定會是最沉不住氣的。”蘇婉如道:“但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兵權依舊會回到您手裡。就和方才說的一樣,聖上離不開您,只要努爾哈赤一日還在,只要四川節度使和遼東的李家還在,您和沈湛的兵就永遠是你們的兵。”
她的一番話,讓長興侯一家子人目瞪口呆,好一會兒,長興侯拍了桌子,道:“你說的有道理,明日我就去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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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的武官是不用每日早朝的,趙之昂沒有讀過多少書,這才開朝之初,就隱隱透出重文輕武的意思了。
“要不要先和太子打個招呼?”朱珣看著蘇婉如。
蘇婉如擺手,道:“太子那邊,你該說的都說了,他怎麼做和我們並沒有關係。”又道:“除非你能讓太子對長興侯十足的信任,否則,就算是太子對侯爺對著兵權,都是誘大於敬。”
“就按蘇瑾說的辦。”長興侯拍了板,“老子在拼死拼活的掙個功名,受封后就什麼事沒摻和過。現在居然還有人想薅老子的毛,不弄死幾個,還當老子是好欺負的。”
長興侯說完,看著蘇婉如,“往後你就住在我家,出入身邊都帶著人,誰敢動你一個毫髮,我定叫他有來無回。”
蘇婉如就想到了沈湛,不知道他在遼東怎麼樣了,事情辦的順利不順利。
可千萬不要和李家的人動手,他單槍匹馬的,就算是調兵遣將也要好幾天的路走,會吃虧。
“她雖是繡坊的姑姑,可到底是一介女流,背無靠山的。”楊氏握著蘇婉如的手,想到她今天被人刺殺,就覺得內疚,要不是因為幫他們,又怎麼會被趙棟下死手。
“那你說,怎麼辦。”長興侯問道。
楊氏就頓了頓,看著蘇婉如,“你要是不嫌棄,就拜我和侯爺做義父義母,往後你出去就是長興侯府的大小姐。看看誰還能將主意打道你頭上。”
將來我和沈湛反了,您一家子何去何從我都不知道,我哪裡還敢認親。蘇婉如苦笑,道:“我身份低微,又是拋頭露面的買賣人,若認了親,會讓長興侯府蒙羞。再說,兩個繡樓我不捨得丟,您讓我規規矩矩的待在府裡做大小姐,我也呆不住。”
“夫人好意阿瑾心領了,就算不認這個親,您在我心目中也是長輩。”蘇婉如說著,起身行了禮。
蘇婉如不願意,楊氏也不好說什麼,無奈的嘆了口氣。
晚上,蘇婉如讓人去和霍姑姑解釋過,就和劉三娘在長興侯府住下來,院子就對著朱音的院子,拖著三間房加一個倒座,楊氏還遣了八個丫頭和四個婆子來服侍。
這麼久以來,事情都是蘇婉如自己做的,一時間身邊有人伺候,她居然有些不習慣了。
她略收拾了一番去了外院的書房,長興侯果然趴在桌子上逼著府裡的管事寫奏書,她看著不由失笑,覺得長興侯這樣的人真應該請幕僚的。
別的不說,就寫奏疏這件事,他就沒法做。
“你還沒歇著?”長興侯和蘇婉如打了個招呼,又點了點頭桌子問管事,“上一句寫清楚沒有。”
管事一頭的汗,讓他看賬本寫信還可以,這些奏疏,他哪會。
“我來寫吧。”蘇婉如上去笑著道:“侯爺您就不要為難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