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樓定了三間包房,蘇婉如自然不可能和高貴的寧王還有韓江毅等人坐在一起。
她想到沈湛,之前說不迎寧王,還真的沒有出現,就連江陰侯的杜世子也沒有來。
是故意的,還是有事出去了?
“這個人……”蘇婉如喝了口果子酒,看著一桌子菜也沒什麼胃口,託著下巴發呆,“寧王這麼受趙之昂喜歡,又這麼有人緣,太子應該會很緊張吧?”
趙之昂好像比父皇大幾歲,那他今年也得有六十左右了。
太子為人她聽說過一些,因為出生時趙之昂整日打仗,他隨著自己的母親幾次被俘,就光牢房都換了好幾處,吃了不少苦,不但身體不好,而且性格也有些懦弱膽小。
除此外,趙之昂的兒子中,隨著他征戰比較出色的,是四皇子和七皇子,此二人一個驍勇善戰,一個多謀善斷是趙之昂的左膀右臂。
早年沈湛沒有投靠時,趙之昂的半邊天下,離不開這二位。
至於寧王,她是第一次聽說,實在是不瞭解。
但今天看這人的樣子,不像是個笨蠢的,否則不會成為第一個有封號的皇子。
會有人不服吧?天下君主人人都想當吧?
四皇子和七皇子鞍前馬後,功勞無數,最後和一個半道出現的人一樣,封個王爺得幾畝田收租子,會不甘心吧。
她越想眼睛越亮。
小皇孫,太子,寧王,沈湛……
“如果二哥想報仇,重新奪回後宋的天下,光靠自己的能力肯定不行。得讓他們自己內部先鬧起來!”她有些激動,一口一口的喝著酒而毫無察覺,“刺殺!殺不死寧王,嚇唬他一下也挺好。他一定會想是自己的兄弟之一做的,管他想誰,埋了火線,總有燒起來的一天。”
她盤算著將來,一個人靜靜坐在角落裡,劉三娘拉了拉她衣服,低聲道:“想到了什麼,紅光滿面,雙眼發亮。”
“胡思亂想。”蘇婉如醒神,笑著道:“想著等我有了錢,朝著大海建個院子,每日吹風曬太陽,做自己喜歡的事。”
劉三娘聞言一愣,好像覺得她這個想法很不錯,“在哪邊的海,要去福建嗎?”
“嗯。”蘇婉如點頭,笑著道:“我在疆域圖上看過,過了福建在對面有個香島,小小的,卻什麼都有,很適合住人。”
像香港,有個四通八達的碼頭,她怎麼也能讓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
“你想的真遠。”劉三娘失笑,和她碰了碰杯子,由衷的道:“希望你夢想成真。”
蘇婉如失笑,她能不能成真,得取決於救出蘇季後,他是什麼打算。
這吃飯,就真的只是吃飯,吃飽了她們就回來了,快到錦繡坊時,蘇婉如想了想悄悄和劉三娘道:“我去買點東西,半個時辰就回來,若是有人問,你就說不知道即可。”
劉三娘也不多問,點頭道:“你小心點。”
蘇婉如走了兩條街,依舊發現前日的那兩個婆子,她在街角站了一會兒,有些氣餒的掉頭回來。
“不去了。”她有些負氣的道:“管他的事,我真是閒的發慌了。”她咕噥著重回了錦繡坊,那兩個婆子就蹲在錦繡坊的門口,也不避諱,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看著她進門。
沈湛一早就出了門,說好的和杜釗一起去松江看一個鐵匠,可杜釗出現時坐的卻是馬車,他有些尷尬的賠禮,“這兩日受了風寒,藥石未斷,實在不敢騎馬吹風,還請侯爺贖罪。”
又道:“不過,拉車的四匹馬都是極好的馬,絕不會耽誤侯爺您的腳程。”
“身體要緊。”沈湛無所謂,“也不必急著趕路,我們略慢些便是。”
杜釗聽了感激不盡。
兩人一個上馬一個上車,各帶了兩個隨從,閔望先行去打點,天剛剛亮他們就上路了。
杜釗剛坐穩,一直坐在車轅上垂著頭的小廝,就攏著袖子朝車門邊縮了縮,杜釗咳嗽了一聲,道:“琉璃,讓你帶的茶可帶了,進來泡上一壺,等歇腳時給侯爺送去。”
“是!”琉璃錘頭應是爬進了車裡,他一進去,杜釗就驚呼一聲,“你……胡鬧!”
他大怒,拂開琉璃的圓氈,喝道:“阿元,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又對外面趕車的命令道:“在路邊停車,我去和侯爺告罪,你將小姐送回去。”
“哥,哥。”杜元求饒,抱著杜釗的手臂,“哥,我都出來了您就別趕我回去了。我發誓,我一定乖乖裝小廝,絕不會讓侯爺發現,讓別人發現。”
杜釗哪裡肯依她的性子,這是出去辦事,又是和沈湛一起,“上回的事你是忘記了,你回家哭了好幾天。此番再鬧出事情來,你往後還想不想做人了。”又道:“你不要和我鬨鬧,我不會答應的,速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