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如心頭一窒,凝眉道:“多大?”
“四五歲吧。”他滿不在乎的抓了她的碗過來,又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答道:“她進山採藥摔了腿,被村民救了躺了半個月不能動。我在家等不到她回來,飢寒交迫,就逮到什麼吃什麼了。等她回來時,發現我還活著,很驚訝。”
說完,他想到當時她孃的表情,失笑。
“這是我吃的。”蘇婉如奪過來,他常搶她的茶盅,她已經見慣不怪了,可見他吃自己剩下的飯菜,便覺得渾身被針扎一樣,“我吃,還不行嗎。”
沈湛看著空了手,又抬頭看她,悶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你太瘦了,多吃點,養養膘!”
“我又不是豬,你養肥了賣錢嗎。”蘇婉如瞪她,一嘴飯的她實在吵不了,就垂頭嚼著,沈湛笑著伸手過來,捻了她嘴角的一粒飯,很自然的塞自己嘴裡,看著她笑盈盈的道:“小豬仔子。”
蘇婉如愣住,看著他嚼著自己嘴角的飯米粒,再看著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臉騰的一下紅了。
“沒出息!”她腹誹自己,親都親過了,有什麼好臉紅的。
對這個神經病,就不該用正常人的邏輯去衡量。
蘇婉如埋頭,硬將剩飯塞了,撐到喉嚨口,趴著不能動。
“起來走一走,免得撐得難受。”沈湛拉她起來,她擺著手,“你……你別動我,動一下我就要吐了。”
是因為聽他說不能浪費糧食,她才乖巧的將飯吃乾淨吧。他心裡熨帖的不得了,越發的歡喜她,這個小丫頭,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哪裡難受,爺給你揉揉。”
說著,他就上手了,在她肚子上揉搓起來。
他不搓還行,一搓她就更難受了,捂著嘴眼睛紅紅的,“你、你快出去,我要吐了。”
“真難受啊。”他頓時沉了臉,打橫就將她抱了起來,“太嬌氣了,多吃點也能難受成這樣。”
他抱著她就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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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天還沒全黑,他們這麼大搖大擺的出去,指不定就碰到別人了,“我沒事,歇會兒就好了。”
沈湛不依,柔聲道:“找大夫瞧瞧。”又想到她擔心的事,“不會有人發現的。”
蘇婉如實在是難受,不由後悔自己剛才的意氣用事,就皺著眉頭揪著他的衣襟埋頭不說話。
胃裡翻江倒海的,堵在喉嚨口,她連胸口都開始發悶。
沈湛也後悔,早就知道她嬌氣,不就半碗飯嘛,非得逼著她吃,她也不是不懂事的,說吃不下就肯定吃不下了。
往後再不能這樣。
沈湛暗惱,腳下越發的快,幾乎是連跳帶跑的翻了院牆上了馬,找了件袍子將她沒頭沒腦的一裹,攏在胸前,“丫頭,你忍會兒。”
蘇婉如嗯了一聲,坐著不敢動。
天才黑,路上行人如織,沈湛繞開走的小巷,一會兒工夫就在進了一間醫館的後門,大夫得了訊息匆匆趕來,只看到鎮南侯抱著個被裹成粽子似的人腰板筆挺的站在院子裡。
看身形是個女人,但看不清臉……侯爺年輕,又生的風流俊朗,說不定是哪家小媳婦呢。
大夫心裡想著,面上半點不敢露,迎過去,道:“侯爺光臨,有失遠迎。這就清出一間房來。”
“囉裡囉嗦的,就在這裡給她看看。”他聲音極冷,透著焦急和不耐煩,說完又換個腔調和蘇婉如道:“丫頭乖,把手伸出來給大夫瞧瞧。”
蘇婉如被悶的一頭汗,卻又不敢露臉,今天不認識,往後指不定會認識呢。
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和沈湛有瓜葛。
“好。”她應了一聲,顫巍巍的探出一隻纖細的手腕來,手指細細長長的,白生生的在院子裡泛著光,大夫瞧著一愣,滿腹驚訝卻又不敢問,還是頭一回有人急的讓他站著請脈。
“好,好。”大夫上前去搭了脈,問道:“姑娘哪裡不舒服?”
這望聞問切是做不全了,還希望鎮南侯不要惱怒才好。
蘇婉如羞於啟齒,貼著沈湛不說話,沈湛見她跟只小貓似的,心疼的直打顫,怒道:“你瞧不出嗎,她正撐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