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她尋了守門的婆子,將信送出去,又一個人去了登月塔站了一會兒。
清晨的登月塔格外的美,晨曦未露半邊塔身籠在豔陽中,猶如八卦,半明半暗,透著一股琢磨不透的神秘。
她忽然很好奇,父皇為何將如月令放在登月塔裡。
可惜,這些疑問都不會有人來給她答案,只有救出蘇季,才能解惑。
這一整日她都待在房中休息,第二日一早外院做的衣裙就送來了,上面是件淺粉的素面比甲,盤扣做的很精緻,上下都盤成了蝴蝶樣,下身是條鵝黃的挑線裙子,料子都是潞綢的,和她以前穿的自然不能比,但這身面料穿在繡娘身上,足夠了。
蔡萱得了訊息很興奮趕來,拉著她試穿衣服,又要親自給她盤頭,一會兒墜馬髻,一會兒垂柳髻,笑著道:“好像單螺也挺好的,乾乾淨淨的綴個粉絲的絲帶。”
蘇婉如無所謂什麼樣子,就頷首道:“萱兒眼光好,就聽你的。”
“那我幫你梳。”蔡萱興奮的,讓人覺得蘇婉如不是去赴宴,而是去成親似的,“如果有胭脂就好了。要不然我去和阮思穎借了來?”
“行了,行了。”蘇婉如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主角,去了以後指不定縮在那個旮旯犄角里呢,打扮的好壞都無所謂。”
蔡萱嘻嘻笑著,捧著蘇婉如的臉,“阿瑾不打扮也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蘇婉如噗嗤一笑,連愁眉苦臉好幾日的雀兒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湛的書房中,周奉拆開了信讀了一遍,看向沈湛回道:“曹恩清近日在赤峰郭樂外草原發現了達日阿赤的蹤跡,他遞摺子回京,請求聖上將甘肅周巢的五萬兵馬給他用,他要帶兵去取達日阿赤的人頭。”
達日阿赤是前朝丞相元邡的兒子,前朝滅完後他殺了後主自立可汗,帶著十二部餘眾逃出了關,這十幾年中原內戰無論是趙之昂還是蘇正行都沒有空收拾他,反倒給了他休養生息的時間。
如今的他和十二部的實力,雖不如從前,但已經恢復了不少元氣。
“曹恩清?”沈湛眉梢一挑,“青州的事他是圓不過去了,現在想要軍功好回京。”
曹恩清當日和蘇季對陣,口若懸河的吹噓了幾個月,可一碰到蘇季,還沒開打就被嚇的棄城逃了。
周奉點頭,回道:“屬下也是這麼想的,他打戰不行,玩心眼倒是一個頂三個。”
“聖上不會同意的。”沈湛靠在椅子上,疊著腿,“前些日子王大海還去了洛陽挖人祖墳,折了幾百人,卻沒有倒出值錢的東西出來。”
王大海是羽林衛統領,也是趙之昂最得力的心腹之一。
沈湛很鄙夷,挖墳都不會,蠢死了。
“沒有軍餉確實寸步難行。”周奉深以為然,當初沈湛沒有軍餉的時候,就帶著他們鏟了個藩王的墓,那裡頭的金銀整箱整箱的搬。
窮人比活人有錢,沈湛氣的不得了,一把火燒了人家墳。
“不過曹恩清恐怕不會就此罷休,他指不定會來走您的路子。”周奉道。
沈湛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話落,哈哈一笑,“讓他來,老子要看看他怎麼賄賂。”
周奉也笑了起來,隨即想到了皇孫和寧王,“侯爺,這一個個的都往應天來,您接下來怕是沒有清淨了。”
“過些日子去徐州一趟。”沈湛喝茶,笑眯眯的道:“焦奎的殘部爺要親自去理一理。”
周奉撫掌大笑,道:“那屬下隨爺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