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沒停過,眼淚更是沒停。
蘇婉如覺得委屈,就是這個人讓她沒了家,沒了國,現在他還來羞辱她,哭都不準哭。
他有什麼了不起的,等著,這個仇她一定報。
“好了。”沈湛覺得剛才聲音有點大了,遂又柔了語氣,“讓你做掌事你又不讓我管,你說你想怎麼樣。”
蘇婉如擦著眼淚,“我讓你離我遠點。”
“不可能。”他捏她的臉,兩腮被扯的長長的,“讓我離遠點,你打算離誰近,嗯?”
蘇婉如臉疼,拍他的手瞪他,“你聽不懂人話嗎,讓你離遠和我離誰近有關係,你的邏輯被狗吃了嗎。”
“這事免談。”他凝眉,語氣霸道,“換個要求。”
她頓了頓,道:“那……那你以為不準欺負我,不能再親我。”
沈湛為難的盯著她,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嚐到了眼淚的鹹苦,皺眉勉為其難,“行吧,以後少親點。”
蘇婉如還要再說,他手一緊威脅的道:“小白眼狼,不要蹬鼻子上臉。”
她頓時沒了話,卻忽然悟出個道理來,想要對付沈湛,恐怕還是要來軟的。
“我要回去。”蘇婉如終於停了哭,可是嗝還沒停,“還有萱兒,你把她放了,她膽子小會害怕的。”
沈湛沒說話,門被人敲了敲,閔望和盧成垂著頭一人端著兩個托盤進來,七八個菜擺在了桌上,兩個鎮南侯身邊第一侍衛垂著頭又無聲的出去,關了門。
“這裡飯菜還湊合。”沈湛拉了碟大白饅頭,嫌棄的道:“沒幾兩肉,硌的手疼。”
蘇婉如看著桌上三菜一湯數十個饅頭無語,就轉頭看著他,兩個人離的太近,她還依舊坐在他的腿上,所以她不得不把腰往後倒儘量拉開點距離,“我不餓,剛剛吃了許多零嘴。”
我硌手你離我遠點啊。
“吃飯。”沈湛遞給她個饅頭,“和別處不同,你吃吃看。”
是江南少見的開花饅頭,饅頭上點著硃砂,她一愣問道:“你讓廚房做的?”
這饅頭是她唯一會做的點心,以前在宮裡時她還做了許多次。也不算純粹的饅頭,因為裡面包著蓮蓉餡。
“嗯。”沈湛盯著她的眼睛,道:“看看味道如何。”
蘇婉如吃了一口,隨即暗暗鬆了口氣,饅頭裡裝著的不是蓮蓉而是肉,她疑惑的看著沈湛,“你喜歡吃這個?”
“嗯。”這蠢女人連自己做的饅頭都不記得了,氣死他了。
他喝嚇道:“都吃了。”
蘇婉如瞪了他一眼,秀氣的咬了口,心裡憤憤不平。
“你會做點心嗎。”沈湛凝眉,雖是試探卻像審問,“這樣的點心。”
蘇婉如心頭咯噔一跳,搖著頭,道:“不……不會。”
牙磨的咯吱響,沈湛忽然有種她忘記他,並非無意,而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氣他的,“有一年大雪,平江府湧進了許多難民,你沒有跟著城裡的達官貴人一起施粥救濟?”
他記得,小姑娘當時歲的樣子,戴著帷帽,坐在車轅上,穿著繡花鞋的腳俏皮的擺動著……
她聲音嬌滴滴的,聽的人骨頭都酥了,手纖細白嫩的像蔥段……他當時就在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