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沈湛出門了。
蘇婉如聽了一耳朵,前幾天的得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以為她是和蔡萱住在一起,對方才沒有敢派人來擄她……今晚要把門窗關好才行。
和邱姑姑進了正院,在外面又侯了一盞茶,正院內終於出來個大丫頭,穿著天青色的比甲,容貌很是清秀,笑盈盈的道:“邱姑姑隨奴婢來。”
邱姑姑道了謝,帶著蘇婉如進了右邊宴席室,一進門是一扇屏風,一看就是錦繡坊的手藝,繡著八駿圖,色彩配的很張揚,兩人繞過去便是一連排的多寶閣,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玉器琺琅,整個宴席室擺設的很華貴。
靠著窗的羅漢床上,坐著韓老夫人,穿著深紫右衽的褙子,頭髮花白,容貌保養的到是不錯,一雙眼睛精光熠熠,和蘇婉如想象中的模樣差不多。
韓老夫人身邊還坐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女子,繡眉大眼神態端莊,正一臉討巧的給韓老夫人垂著胳膊,哄著韓老夫人說話。
這應該就是韓大小姐了吧。
邱姑姑上前去行了禮,韓老夫人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指了指擺在一邊的插屏,道:“你既是親自來了,我也不拐彎抹角的和你說話,這插屏你帶回去,再找劉三娘重新繡來補上,這事兒便作罷,若不然,我明兒便親自去找司公公,讓他給我說法。”
劉三娘現在的身價,憑江陰侯怕是還請不起,就算是統管錦繡坊的司公公想要她繡荷包,也是先和段掌事商量的。
韓老夫人這樣一上來就點了劉三娘,讓邱姑姑直皺眉。
可到底身份有別,她只得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解釋道:“老夫人,這插屏雖不是三孃親自繡的,可繡活卻是極好的,自己擺完還是送人,都不份。”
蘇婉如不管怎麼樣是她的人,而且,插屏是雙面繡,繡工她親自看過,不辱江陰侯府的面子。
“邱氏。繡工如何我老眼看得清,可底料是髒的,你又怎麼解釋。我倒是不知道,堂堂錦繡坊,居然連塊玻璃紗都換不了?還是說,我江陰侯府你們瞧不上,便隨意糊弄了事?”
“不是這個意思。”邱姑姑有些著急,韓老夫人端了茶,沉臉道:“你不用解釋了。這件事你要做不了主,就請你們掌事來,若你們掌事也不行,那就讓司三葆來和我說話。”
邱姑姑臉色也難看起來,韓老夫人這是故意拿人,簡直半點面子都不給。
她這是想要殺雞儆猴,拿錦繡坊立威。
心頭不悅,邱姑姑也覺得不想多解釋了,她過去端了繡架,便要走,蘇婉如卻是先一步捧住了繡架,看向韓老夫人,笑道:“老夫人,民女姓蘇,這插屏就是我繡的。”
韓老夫人就凝眉不喜的看著蘇婉如。
這小繡娘生的精緻嫵媚,小小年紀妖里妖氣的,她冷聲道:“怎麼,你還想邀功不成。”
“倒不是這個意思。”蘇婉如安撫的看了一眼邱姑姑,將插屏擺在炕几上,又在一邊端了燈擺在後面,燈光一照韓老夫人立刻就看到了原本被遮住的墨汁印跡隱約透了出來。
她臉色更加難看,“放肆,你一個小繡娘,也膽敢來羞辱我不成。”
“老夫人您誤會了,我沒有想要羞辱您的意思。當初落了墨汁我們沒有更換底料,並非是對侯府不重視,恰恰相反,我們是沒有捨得換。”
韓老夫人一愣,一邊端坐著的韓正英也滿臉驚訝,忍不住問道:“沒捨得換?”她不由去細看上面的印跡,隨即驚呼了一聲,“這上面的圖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