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姑姑評理。”蔡萱轉頭就要出去,蘇婉如拉住了她,搖頭道:“去也沒用。”
雖知道是有人故意刁難她,可是沒有證據就是扯皮的事,她剛和高春鬧了一通,若再有事,邱姑姑難免會覺得她事多。
而且,她還不知道今天早上焦振英如何和姑姑說的,若提了她,那她現在就更不能去了。
“那怎麼辦。”蔡萱指著玻璃紗,“館裡有規定的,若是壞了底料可是要我們賠的。”
蘇婉如蹙眉,沒有說話。
“當然要賠。”小繡娘譏誚的一笑,“十兩銀子,可不少呢。不過,她不是長的好嗎,說不定有別的辦法也未可知。”
話落,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蘇婉如淡淡掃了那繡娘一眼,含笑問道:“你叫什麼?”
她語氣很淡,目光中甚至含著一絲笑意,可那小繡娘莫名的心頭一怔,目光縮了縮結結巴巴的道:“巧……巧紅。”說完,忽然想到她為什麼要怕她,不過一個新來的而已,頓時色厲內荏的道:“怎麼著,你還想報復我不成。這事兒明明是你自己做的,你若是想誣陷我,我也不怕。”
說著硬挺著脖子,一副我不怕你的樣子,可怎麼看都露著幾分心虛的樣子。
“巧紅。”蘇婉如點了點頭不再看她,拉著蔡萱坐回繡架前,看著底料若有所思。
蔡萱急的額頭冒汗,“怎麼辦,這事不找姑姑,我們解決不了啊。”
“我想想。”蘇婉如沒說話,手指在墨汁上輕輕滑過,就在這時門口有人道:“大中午的在鬧騰什麼,有這時間不如多繡幾針。”
陸思秋進來了,還不等她再說,巧紅就蹬蹬跑過去,拉著她道:“繡長,蘇瑾把墨汁滴到底料上了,好好的一塊上品玻璃紗就毀掉了。”
陸思秋臉色一變,三兩步走了過來,頓時眼睛一亮,隨即又沉了口氣,道:“蘇瑾,這怎麼回事?”
“繡長,是她們故意刁難阿瑾的,我們走的時候明明很乾淨的。”蔡萱回道。
陸思秋鼻尖輕嗤一聲,也不理蔡萱,回頭看著巧紅:“這時間姑姑應該還沒有休息,去請姑姑來。”
巧紅應是,蘇婉如忽然道:“等等。”她站起來看著陸思秋,眉梢微揚,道:“一滴墨而已,誰說底料就毀了。”
什麼意思,滴了墨汁還不算毀了底料,陸思秋簡直要笑出來了,“怎麼,你還能將墨汁洗乾淨?我可告訴你,這玻璃紗不能入水,你確定這還沒毀?”
“三天。”蘇婉如道:“三天後這底料毀還是沒有毀,自會有答案。所以請繡長給我三天時間,我若不能解決這個問題,自會和姑姑解釋,是賠底料還是離開,全憑姑姑裁奪。”
“好!”陸思秋艱難的壓抑住臉上的笑意,“那我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你弄不乾淨這玻璃紗,就給我滾出錦繡坊。”
她曲解蘇婉如的話,聲音又高又響,回過頭就和眾人道:“她的話你們可聽到了?”
“聽到了。三天後恢復不了底料,她就滾出錦繡坊。”巧紅笑眯眯的,幸災樂禍的樣子,“我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底料毀了還能恢復成原樣的。”
說著,眾人都譏誚的笑了起來。
樓上,劉三娘和焦振英一起下來,見眾人對峙的樣子,劉三娘蹙眉道:“怎麼回事?”
“三娘。”陸思秋分享笑話似的,道:“蘇瑾在底料上滴了墨汁,讓我給她三天,她要恢復原樣。”
劉三娘一愣和焦振英對視一眼,兩人走過來立在繡架前,雙雙擰了眉頭。
玻璃紗做插屏,繡雙面單面都是上品,可不好的是,玻璃紗太嬌了,一點髒都不能有,所以她們拿了底料後,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
如今,這滴墨不管前因,但後果卻是可以肯定,是毀了,而且毀的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