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天色未明,頂著白澤易容臉的羽田遲生踩著露水從小路下山,拉文乖巧的蹲在他肩頭。
一夜沒睡外加整晚過度用腦對養生人的影響還是有點大,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強忍著睡意來到山下,還沒想好到底是直接打車回古董店還是留在這裡小憩片刻,突然一把傘就罩在了頭上。抬頭看去,正對上一雙浸滿溫柔的翠綠眼眸。
羽田遲生感覺自己大腦宕機了,沒記錯的話那位先生應該早走了才是。
“又把身體搞得一團糟了,你這孩子,和陣一樣不愛惜自己。”早在羽田遲生故意從窗戶墜落又用繩索快速崖降到底被拉文拍得一清二楚時,清梶就又開始頭痛了。他長嘆一聲,將手中的檸檬茶遞出去,“受了驚嚇,又累了一晚上,辛苦了。買了些你可能喜歡的飲料,趁熱喝吧。”
您是怎麼認出來的?他應該還套著易容吧?
“直覺,我親愛的孩子。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會讀心,只是你表現的太明顯。”
行吧。
接過飲料時,羽田遲生隱約嗅到boss身上有股酒味,他依稀記得boss說自己只喝紅茶。
“您到這邊來是有什麼事情嗎?還是別館裡某鬧出的動靜太大了,引起了什麼人的注意嗎?”
如果要清點損失的話,羽田遲生覺得自己真可以賣身組織了。但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先生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說了不計代價那肯定是不會在乎的所謂損失的。
那還有什麼能讓原本已經離開的boss折返並在山下等自己呢?
烏鴉軍團又不是什麼小打小鬧的本地小幫派,一個內部矛盾眾多派系並立的跨國犯罪組織的首領每天要忙的事情絕對不在少數,boss居然還有空閒在山下等自己?這又不是前世那些古早言情文裡的跨國集團霸總,整天什麼都不幹專注和女主她逃他追插翅難飛,放現實裡說出去都沒人信的。
似乎是察覺出面前的孩子在想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boss搖頭苦笑,“你這孩子啊。”
雖然思維天馬行空對孩子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但發生到自己身上總還是有些好笑。他收斂笑意,抬手撩起青年額前被雨打溼的碎髮,又側頭仔細打量,確定易容下的傷口沒裂開後用手指輕輕點了下莫里亞蒂的額頭表示不滿,同時解釋道,“心情不佳,到處走走罷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羽田遲生像變戲法一般拿出個長條鐵力木盒遞過去。
“也許您可以吃點甜食,又或許可以嘗試為自己找個愛好?”
這是什麼?
懷著一絲好奇,boss接過木盒開啟,裡面擺著幾根銀杏枝條。
這附近只有一株銀杏,就是山上別館中庭裡許文善曾經親手栽下的那株。
“那天初到時,您在黃昏下仰頭凝望那棵銀杏。某想,或許那株銀杏對您來說有不一樣的意味,便自作主張折了幾條帶下來。如此,也好過忍受經久別離的寂寥......就像仍在身旁。”
按理那雙黑色美瞳不該顯出任何情緒,但男人卻在深處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溫柔。
就像一部相隔世紀後重新放映的老舊影片,但和枯萎腐朽的自己又不同,這孩子的人生還有無限可能。
他合上木盒,重新望向莫里亞蒂的綠眸中帶著些許難以品味的笑意,他說。
“想聽故事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