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裡,一間破舊的酒吧,蛛網和灰塵是這裡的常客。
不過今天,這裡卻有五個人類圍坐在一起。
而其中兩個男人,極為古怪。
他們手裡小心翼翼的捧著一束竹管,微微搖晃著,時而輕輕抿一口,臉上就浮現出極為明顯的紅暈,眼睛眯起來,彷彿是在品嚐伊甸園的果子一樣的神物。
從來沒有體驗過醉意的史蒂夫此時卻有些暈陶陶的,那張似乎永遠充滿堅毅與冷靜的臉龐現在多了幾分傻笑。
傻笑之餘,是深深的難過。
“我們從小就是鄰居。”史蒂夫輕輕搖著頭,看著佩姬,“你知道的,曾經的我沒有朋友,除了巴基。”
“我們在同一個公立學校,巴基是學校的橄欖球隊隊長,而我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個子。”
“從那時起就有很多人。”史蒂夫手在空中擺了幾個莫名的手勢,“喜歡教訓我這樣的小個子,放學後,回家的路上,總有一些傢伙堵在我的面前。”
“他們對我說,嘿,小個子,滾回家去,學校不需要你這樣的廢物。”
所有人都沉默。
佩姬眼裡有控制不住的怒火和柔軟的憐惜。
“巴基有一天發現了,那時他已經搬家了,本來他走另一條路回家。”史蒂夫眯著眼睛,笑了笑,“他發現之後,每天放學後,先將我送回去,然後繞小半個城市回家。”
“他將所有攔截我的傢伙都揍了一遍。”
“他還邀請我去參加舞會,不停的將各種女孩介紹給我。”
“可是怎麼會有女孩喜歡我呢?”
“每次舞會,我都會躲在角落裡吃東西。”
“他發現之後,卻扔下那些漂亮的姑娘,來角落裡和我這個瘦弱的小個子一起默默的吃東西。”
“我……”史蒂夫聲音竟然哽咽起來,“後來巴基參軍了,我也頑固的到處遞交參軍申請。”
“因為博士,我加入了軍團,身體被改造。”
史蒂夫定定的看著佩姬,“我遇到了我將用這一生去愛的人,身體也變得健康,能夠為我愛的國家奮戰,我已經無比的感激這個世界。”
“而我在九頭蛇的基地裡救出被控制的巴基後,我就已經別無所求。”
“我有時候也想過。”
史蒂夫低下頭,手捂著額頭,臉龐陷入陰影裡,“或許戰爭結束後,我在紐約買一幢小房子,巴基是我的鄰居,我會嘗試著談戀愛……”
“或許幾十年後,我們都老了,送各自的孩子去參軍,這就夠了。”
“但這個世界,意外卻來的比幸福更快。”
史蒂夫狠狠灌下竹管裡剩餘的所有液體,眼睛眯著掃了桌上所有人一圈,輕輕叫了聲“巴基”,就身體一鬆,直接醉倒,暈了過去。
佩姬喝了一大口酒,重重將酒杯按在桌上,抱起倒在桌上的史蒂夫,打了一個抱歉的手勢,長腿如風,徑直離開了這裡。
留下了萊昂三人。
納豆依然沉浸在史蒂夫所說的經歷裡,史蒂夫的過去勾動了納豆的回憶,想起了小時候,自己一個人到處尋撿食物,在車站棲身,到處躲避不懷好意的人和其他的流浪漢。
還有在那家醫學實驗室裡慘無人道的實驗和虐待。
幸運的是,納豆現在,有了新的家人。
“這就是我的幸福。”納豆心想。
娜塔莎則有些感性的看著萊昂。
“如果……有一天我也發生了意外……”娜塔莎低沉的問,“你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