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華郡處於青州地界最北方,再往北,就到賀州。又走了四五天,此時紀行等人腳下的土地,已是實實在在屬賀州所轄。
已入深秋,天氣漸涼。賀州南部迎來最後一陣秋雨。
一幫馬賊,個個戴斗笠著雨披,都在馬背上靜靜等待。一匹馬在雨中狂奔,馬上有一矯健漢子。
漢子到了這幫馬賊近前,翻下馬,單膝跪地,“大人,來了。”
為首一人在馬上不易察覺地點點頭,“一個不留。”所有匪徒出刀半截,以示明白,又重重回鞘,整齊劃一,啪!地一聲響徹在雨幕中。
白芙和紅晨都坐在馬車裡。
這女人說起來也奇怪,沒一會兒兩人什麼知心話都開始聊了起來。紅晨感嘆白芙身世不幸,白芙羨慕紅晨武藝高強。或許是白芙曾經有一些話,是沒法當著幾個男人說的。
“你是說無名不是他的名字?”紅晨還不知道有這事,她如今對紀行怕得緊。
“不是。我們這主僕三人,說是帶上他一起。不如說我們三個是被他半道上撿來的。如今生死全繫於他一身,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他。”白芙突然發現自己看不懂那個人了。
“江湖上一直傳聞,此人乃是白姐姐父親安排的後手。都說白家羽家不簡單,一個羽墨一個無名,差點攪動半個江湖。”紅晨嘆道,莫說她,連她門中那位前輩也覺得這兩個人實在是極為了不起。
“唉,他這個人自然極好,心腸簡單,做事果決,又沒什麼煩惱。簡直像個石頭裡蹦出來的,你說奇不奇怪,”白芙撩開窗簾,“這雨綿綿的,怎麼就是不停啊。”
紅晨卻注意到白芙腦袋上那兩片毛茸茸的髮飾,“白姐姐頭上這髮飾可不是凡品啊。”
白芙破天荒臉一紅,“那個人送的。”
老邢和徒弟坐在馬車外面,和在地上蹦來跳去的紀行聊起有關賀州諸多習俗。
“大俠,賀州多雨,等入了城,給大俠買一匹靈駒,今後就不必再這樣趟泥水了。”老邢歉意道。
“早該如此!不過我可不會騎馬,到時候你得教我啊!”紀行踏一步,要在天上飄十息才落地。有時候他乾脆跳出一里地,在前頭等他們過來。只是現在下了雨,泥地鬆軟,著不上力,一腳下去就是個泥坑。
紀行淋得渾身是雨,又跳起來一次,在天上時好像看到了遠處有什麼東西,等落到地上時,疑惑道,“老邢,我感覺前邊有人在往我們這邊趕。”
“我也看看,幫忙搭把手。”老邢下了馬車,甲讓趕緊停了馬。
這時白芙和紅晨都掀開車簾子問甲讓怎麼回事,甲讓說自己也不知道。
紀行抓起老邢往天上一扔,等老邢落下來時,紀行看他臉色好像不大好看,就問:“咋了?”
“好像是馬賊,但又不像,大俠能不能看清楚來人修為。”老邢表情凝重,他以前是幹鏢局的,十分懂行,一眼就瞧出不對勁。
紀行聽到這,跳到天上運足目力。
“四個真元境,一個九境,一個六境,還有兩個三境。剩下二十來個的大約都在散人六境到九境之間。你覺得有什麼門道?”紀行問。
“絕對不是馬賊!來者不善!”老邢還有一句話沒說,這樣龐大的勢力都可以開宗立派了,誰會做馬賊?對方這樣裝扮,為的是隱藏身份,方便殺人滅口。
“行,咱們不是剛到一個打手嗎,拿她去試試水,”紀行說罷,回頭就看向紅晨,“小紅姑娘,前邊來了四個真元境高手,能不能對付?”
紅晨出了馬車,一點廢話的意思都沒有。她運起真元,身週一丈沒有一滴雨水,“我去看看。”
說完足尖一點,朝著前邊像團紅雲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