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明兄,化神之密已經不是閣下一人能替白家守得住的。何況白家羽家七百年情誼,難道比不得區區真靈玉?不如將真靈玉交與羽家,我羽田在此立誓,羽家即日起將之明兄奉為上賓,也絕不傷芙兒一根汗毛,如何?”羽田三十歲許模樣,一身玄色勁裝,腰間挎劍,立於樹巔,聲如黃鐘大呂,氣息悠長。
刑之明一身真氣在這聲勢澎湃的話語之下激盪不已,便知羽田已入真元境,“刑某人先在此恭喜羽田兄得入真元大境界。白家家主於某人有大恩,家主臨終前向在下託孤,仍歷歷在目,恕在下不敢擅作主張!”
羽田眼神冷了三分,“芙兒之意如何?”
白芙施了一禮,“見過田叔,芙兒不敢違逆家父之意,懇請田叔體諒,真靈玉,是如何也不能交出去的。”
只聽滄啷一聲,羽田腰中長劍出鞘,雪亮劍氣自鞘中好似瀑布般湧出,長劍筆直插在刑之明身前三丈。
“這一劍!斬斷白家羽家七百年同道之誼!下一劍欲往何處,全在之明兄一念之間!”羽田抬頭,閉上雙眼,臉上無悲無喜。
刑之明心臟狂跳,好厲害的劍氣!只這一劍刑之明便被牽動暗傷,下意識要縱身遠離這可怕長劍。只是刑之明到底有三分氣度,兩腳生了根似的杵在原地,“羽田兄!在下倒想試試真元一劍有幾分厲害!”
“明叔不可!”白芙驚撥出聲,她是知道羽田的厲害的,此人劍術出神入化,便是刑之明全盛時都不一定鬥得過他。
“哈哈!”羽田像聽了個笑話,“那便一劍!”
驟然間長劍劍鋒湧出數十道劍氣,下一刻此劍拔地而起激射入空,劍氣光華大作,朝著刑之明一道道斬了過去,發出令人牙酸的割破空氣的咻咻聲。
劍氣離刑之明太近,刑之明只來得及將腰間兩隻短棍合二為一掄出一個圓,勉強擋下前三道劍氣,後面數十道劍氣則將刑之明圍成一個圈便朝著刑之明衝殺而去。
刑之明能被白家家主託以大任不是沒有原因的。只見刑之明一咬牙,人走七星步,將熟鐵棍瞬間舞出一百零八道殘影,一棍一棍擊散了眼前奪人性命的恐怖劍氣,但還是被些許殘餘劍氣所傷。刑之明使出這一招他最得意的棍法後,急忙換氣,就在這時,天上那柄長劍,嗖一下沒了蹤影。
紀行真是大開了眼界,以他的目力,也只覺得這自天上來的一劍彷彿化作了百丈長一條線。
刑之明再不敢換氣,只來得及將熟鐵棍擋在眉心前。叮得一聲,熟鐵棍震顫不已脫了手,刑之明一身真氣十去其九,雙手虎口也被震裂,一百多斤的漢子就這樣軟成了麵條,趴在地上。長劍復又指在刑之明額前。
“之明兄,如何?”羽田斜著一雙眼看著趴在地上的刑之明。
刑之明爬起來,也不在乎眼前的長劍,“羽田兄好劍術,已然有了三分劍仙風姿。真靈玉,是斷然不會交與羽家!”
“哦?真是好骨氣。芙兒,你來決定吧,我給你三息時間,否則刀劍無眼。”羽田淡然道。
沒等白芙說話,紀行先炸了起來,“你這人模狗樣的孬種!枉我一開始還拿你們當好人!不用決定了,老子今天把這事攔下來了!”
羽田被罵得莫名其妙,這才注意到那個乞丐打扮的年輕人,也不生氣,打趣笑道,“閣下姓甚名誰?要怎樣攔下這事呢?”
紀行是長工出身,學的第一句完整的話可能就是髒話,於是張口就來,“老子是你爺爺!孫子吃你爺爺一拳!”
紀行將直刀插在地上,彎腰屈膝,咚一聲把大地蹬出個大坑,下一刻竟然就到了羽田身前。
羽田這回是真的大意了,誰能料到一個看著二十歲不到,怎麼都看不出來是個高手的年輕人,先是丟了兵刃,再掄起拳頭速度快得令人髮指,往真元境高手腦袋上招呼的?更何況他還是劍修!自他修行以來就沒見過這樣的打法,一愣神被紀行一拳砸到腦袋上,頓時昏迷,從樹巔跌落下來。
但長劍護主,咻的一聲朝紀行殺了過來!
白芙大呼:“公子小心!”
紀行有所感應,被追殺半年的經歷起了作用,回頭一看,紀行下意識伸出雙手接住長劍。長劍錚的一聲激發出一道劍氣。紀行不得不縮回雙手,低頭一看,兩手掌心各有一條小血印。紀行倒嘶一口氣,好鋒利的劍!
緊接著紀行和羽田都跌落到樹下。此時羽田被摔醒了,沒等羽田有所動作,紀行又是傾力一拳砸在羽田腹部。紀行能隨隨便便拿得動兩千多斤的直刀,傾力之下,兩萬斤的巨石也能舉起來,可見這一拳的破壞力有多大。
羽田幾乎是接連兩次受真靈高手全力一擊,饒是他劍術絕倫,此刻也是無力迴天。長劍還要護主,嗖一下衝著紀行飛來。紀行一眯眼,一腳將大樹蹬出一個坑,下一刻就到了劍前,一把抓住長劍劍柄,長劍此時無主指使,掙脫不出,便徹底歇了氣焰。
羽田目眥欲裂,腦袋裡一片空白,整個腹部已經失去知覺,脾胃被打成了肉糜,丹田盡毀,瞪著紀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羽家大小姐被出手的紀行嚇得寒毛直豎,急忙逃離此地,還不忘放出一句狠話,“等著別人收屍吧!”
說完掏出傳令符,一搓,一道紫色光華衝上了天。羽家大小姐就此逃之夭夭。
白芙刑之明和小夥計在一旁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事發突然,還是刑之明老成持重,“無名大俠!快跑吧!此地不宜久留!”
紀行回頭,“現在就跑嗎?這個人咋辦?”
刑之明忙道:“此人真元被大俠盡數打散,已經廢了,不需理會,先走再說!”
“那行,你們快上車,我在外邊跑。”紀行一聽逃路就來勁了,他可是逃跑的專家。
這次刑之明也不客氣了,跟著白芙上了車便駕馬,雲駒鉚足了勁往前衝。紀行把羽田的劍鞘卸了,收劍入鞘,回去提起直刀,跟在馬車後面,也跑了起來。
出了山區,到了一片平原上。已是黃昏。
遠遠望去,一駕馬車在平原上拉出一道煙塵。馬車旁一個年輕人,腰間挎劍,手中持刀,跑得竟然和馬車一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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