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並沒有在刀中灌注真元。
他躺在樹上已有三個時辰,身上積雪蓋了一層又一層,又在十丈高的大樹上,憑普通人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來這兒藏了個人。
“傷”字刀刀身光滑,反射的只是日光。他只是在示警,兔肉招狼。
大黑抬頭看,樹上那個明晃晃的東西一閃即逝。
如果他抬頭多看幾眼,多看看周圍,也許就會看到樹上那個人,也許就會發現周圍的狼群。但是他沒有。
紀行睜眼,真元境威壓散發出來。早已盯上那兩個孩子的狼群,以追趕獵物的速度,逃離這個地方。但是大黑和榮榮感覺不到,自然也就不知道紀行救了他們一命。
紀行從樹上輕飄飄落下來,雪簌簌地往下掉。
這樣的天,樹上落雪再正常不過。何況紀行修為極高,輕身的功夫自然厲害,沒人會注意到他。
他走了。
過了會兒,大黑突然注意到林子外的平原上,一個孤單的背影。
他手裡捧著兔肉,怔怔地望著。
那個人突然就跳上了天,落到遠處一座土坡上,再一跳,就沒了蹤影。
兔肉落到他腿上,他爬起來,往哪個方向追,眼淚滾燙,糊滿了一張臉。
他心酸極了,摔在地上,不停地哭。他唯一的夥伴榮榮,卻沒有看到那個人。她跑過來,不知道他在哭什麼,但同樣難受無比。
紀行已經走了很遠,不到一個時辰,他就追上了老邢他們。
老邢見紀行趕來了,笑呵呵把地圖開啟,“公子,帝都規矩多,咱們還是繞道走吧。”
紀行一屁股坐上馬車,不解,“這裡面有什麼門道?”
老邢道,“最近幾年,帝都皇室頗有些麻煩,無非是爭權奪利,但咱們還是小心一些,莫要撞上槍口。”
“千年王八萬年鱉,老邢啊老邢,你可真是縮頭烏龜。”紅晨騎在大黑牛上,哈哈大笑。
“能如何呢?帝都高手如雲,隨隨便便挑一個,都是如公子這樣的大高手,小心駛得萬年船啊。”老邢並不生氣,反而樂呵呵道。
紀行不知道為何,對於帝都也有點怯。可能是因為那次,遇到喬裝成匪徒的持刀將軍。他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很可能帝都有人想要他的命。
他走過這麼遠的路,像那麼能打的真元九境高手,他就只遇到過兩個,其中一個還是羽墨。
不得不承認,江湖遊勇與軍中悍將,到底還是這些行伍中人厲害一些。
甲讓近來武功底子打得極牢。人漲了點本事,都想找個參照。
於是他神神秘秘對紀行道,“無名大俠,咱們來談談手?”
紀行一臉笑意,抓著他的脖子,下了馬車,“咱們在前邊等你們!”
說罷紀行一躍而起。甲讓捂著脖子,大喊,“疼疼疼!”
隨後這段時間,甲讓每天都鼻青臉腫。
其實說起來,他們這五個人裡邊,沒一個是普通人。
白芙是天選之人。老邢天賦高,又踏實,向來厚積薄發。紅晨是個含著金鑲玉長大的,將來走不到真靈境,那只有一種情況,中途夭折。
哪怕是甲讓,十七歲的散人一境,又有多少呢?在一些小國裡,像甲讓這樣的,能當成國之重器來對待。
而紀行就不必說了,他這樣的人,放在哪都是個異數。唯有白芙能和他距離拉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