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想問是誰在等,哪位大人,可惜那人走得快,他沒來得及。他對身後的八個龍衛無奈笑笑。那些龍衛早見慣了刑部如此作態,壓根不帶理紀行的。紀行在心中嘆道,“這個院子是個好地方啊,單看心理素質,想來這裡的人就好用得很。若是自己能有這些人才......”
想到這裡紀行不禁搖搖頭,自己要是有這麼些人才為他效力,那不是成了皇帝了嗎?
但是現在不是瞎想的時候,還有事要辦。既然今天自己是主事的,那便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等到他們進了刑部大堂時,原來那位尚書大人已經在候著了。說真的,讓人家一個老人家這麼等他,他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要知道這位當年也是將武功練到了九品的超然存在,其心術,武功,地位,都不是他現在能比的。
自從他打算露面之後,從頭到尾他都在釋放一個資訊,就像現在他所說的。
幾番寒暄,紀行道,“大人,我高何以原本不過一個七品小吏,承蒙陛下抬愛才穿得上這一身六品官服。我二叔高岐佑聽說了三年前那件事,氣得登時就向陛下祥陳此事。應天府的各位大人辦事是真的厲害,這麼短時間就查出來真兇,今天呢,咱們是到刑部來認一個人的。大人放心,下官只是對這一個人感興趣。”
可是刑部尚書到底是刑部尚書,在他的地方提人,哪怕罪證就擺在眼前,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老頭子眼皮兒都沒抬,倒不是看不起紀行,講起話來有些和氣,“我聽說你是個聰明人,有大才,陛下很喜歡。何必為了一點兒小事錙銖必較?”
紀行搖搖頭,“這不是小事。我打從到了京城,就沒有一天消停過。刺殺我的人武功越來越高,就連八品高手都動出來了。大人,我今年還未行弱冠之禮,哪來那麼多精力對付這麼多麻煩?若是一直如此放任下去,怕是再過幾天城頭上就該看見下官的屍體了。”
刑部尚書平靜的臉上,明顯擺著不把紀行的命看在眼裡,“他們不設法弄死你,再過兩年死的就是他們。陛下想再等等,我也想再等等,時候不到。你的本事也還不夠,你父親高寒士......陛下又不願意用。你今天從我刑部拿人,意思就是告訴陛下,我是那邊的人。”
紀行沒有想到這老頭兒還有這個考慮。不過說實話,君在暗,臣在明,這刑部尚書哪怕為齊國做了再多的事,也的確是不能洗脫意圖謀反之心。今天自己若是不想個好法子把人提出來,可能就會把這老頭得罪慘了。
但是他反應也快,“人,我不帶走。這是刑部的家事,留給大人自己定奪。如何?”
刑部尚書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你真有這個心胸?那可是差點殺了你的人。”
紀行搖頭,“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要那人活著。”
刑部尚書嗯了一聲,“斬去雙手雙腳,給你留個能喘氣的。”
紀行心裡咯噔一聲。他看向這老頭兒的眼睛,卻發現這人也在看他,鋒利的目光想要扎穿他的心臟。莫非他什麼都知道?遊笠豫潛石太的事,難不成他早就知曉了?
但是就算他知道,今天這個戲是必須要演下去了,真相究竟如何早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個人能在這件事裡邊損失多少,獲益多少。
“大人,下官仍然年輕,但是我不是一直年輕。我要留著這個人,讓他好好活著,扎那些人的眼。”紀行道。
刑部尚書難得地點了一次頭,“旁人說你像那麼回事,我不信,今天見了,你的確不差。”
紀行繼續道,“話就說明了吧。當初沒人查他,他當然活得好端端的。現在他只要活著,就不愁沒人來滅口。只要有人來,我就能查出來是誰。”
刑部尚書道,“你把事想得太簡單。想讓一個人死的法子太多,你的力量還不夠保下來這個人。”
紀行總感覺他在暗示自己他什麼都知道,“能不能保下來我不管,但是這件事我一定要辦成了,這是我做的第一件大事。先拿這個人壯膽。”
刑部尚書嗯了聲,“你回去吧。我只要陛下不疑我就足夠了。至於這個人怎麼處置,你叫你二叔過來和我談。你不錯,但是還年輕,沒有意識到這裡邊的水有多深。”
紀行點頭,自己哪怕從在大商那天出生起開始算,到今天也不過就活了四十多年。面對這位老尚書,自己還得叫他一聲叔。哪怕自己曾經踏足真靈境,可是人家浸淫官場這麼多年,的確是自己比不了的。
他現在沒工夫和這老頭兒爭,所以就順著他說,“是是是,大人教導下官沒齒難忘,只是......”
他突然抬頭,眼神犀利,“那麼多人想我死,我就要他們死絕,一個也不能留。本來今天這件事,我無論如何也要辦漂亮了!既然大人有自己的考慮,下官便退一步。若是有下一回,哪怕是面對陛下,在下也寸步不讓!”
說完這句話,紀行對他笑了一下,“怎麼處置他就看大人的了,下官告辭,”他回頭對那八個龍衛道,“走了。”
等到紀行已經離開許久,老尚書仍然坐在那把椅子上。他看著剛剛紀行還坐著的那把椅子,現在已經空了許久,隨後爆發出來一陣哈哈大笑,“鷹顧狼視之相,哈哈哈哈哈!高寒士!你竟然敢慢著陛下做這種事!”
沒有人知道刑部尚書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許多事已經開始辦了。汗青雙手雙腳被戴了鐐銬,正在一步一步被人拖著往天牢走。人形之在後邊兒笑道,“這事兒古怪,我就想不通你怎麼不死,難不成有什麼高人要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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