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很想告訴他，這樣的人，搞不好大自在天有一堆。更難說的是，很有可能這樣的人只是大自在天最基本的戰士而已。人家隨便派個人來就能讓這方天地俯首稱臣。
“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咱們面對的敵人，或許比我剛剛給你說的那種人更加強大。”紀行凝重道。
李離皺眉，“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紀行想起自己在爛陀寺的經歷，便想如法炮製，讓方外暫時陷入沉默，於是道，“以你現在的見識，你還理解不了，甚至就連很多圖騰也理解不了這樣的存在。我可以提示你一下，你也可以回到方外讓你的老師，或者更多人一起討論：咱們這方天地，是由前後左右高低六個方向構成的。於是速度就被限制在這幾個方向當中，如果再添一種方向，即是時間，那時間又該如何變化？”
李離道，“你提的這個問題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難道這又有什麼用嗎？”
紀行道，“對啊，你之所以認為沒有意義是因為你理解不了。你如果明白這後面有多少秘密的話，你就知道大商這些萬年來究竟面對的是什麼了。”
李離道，“你有什麼可以直說。”
紀行道，“我不敢說。怕說得太明白會嚇到你們。總之你回去之後好好琢磨琢磨我為什麼要提這個事。等你琢磨明白了……不過我猜你也想不明白。我相信方外會有聰明人能夠理解的。”
他近乎惡毒地對李離笑道，“等到你們琢磨明白了，就準備好面對黑暗吧！”
李離永遠也不會明白紀行這個笑有多麼的意味深長，或者說等他明白了的那一天，他會被真相嚇得恨不得自殺。大自在天的終極黑暗絕對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那種境界的無限崩壞會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本我”會被泯滅。尤其是像李離這樣有較高境界的人。其實別說他們了，就連眾神都怕大自在天，他們也實在算不得什麼。
連續多少萬年了，這方天地的前輩編了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就為了掩蓋這個恐怖的事實。從舉頭三尺無神明，到天地之間異魔可除，無數這方天地的人都相信自己可以完全應對任何災難。然而知道真相的人藏在地底瑟瑟發抖，不明真相的人才會覺得這方天地的麻煩僅僅在於大商與幾大勢力之間的矛盾，而異魔，只是偶爾會跳出來的一些外來勢力而已。
就連方外也幾乎沒有任何人記得有關異魔的真相了。
李離道，“我感覺你是在說一件很大的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再給點兒提示？”
紀行搖搖頭道，“不是說過嗎，不能再說了，再說的話可就全亂套了。前邊幾百萬年辛苦編織的謊言，一旦被我拆穿，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有時候吧，人活著不一定是因為他自個兒有多厲害，而是因為有人讓他相信他還能勉強活出個人形。一旦這個謊言被拆穿了，那可就全沒了。言盡於此，你趕緊回去吧。”
他下了逐客令。
李離還想問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等他心事重重地走了，紀行對著某處空曠，“謝林？”
沒一會兒果然走出來一個人，正是謝林，“你與他說那些做什麼？”
紀行道，“大商藏著捂著這麼多年，是時候讓別人知道一點兒了。”
謝林道，“我雖然如今是在為方外辦事，但是在這一點上，我並不認為你做的對。”
紀行道，“那我要怎麼辦？或者你想想辦法變成下一個梅生或者宋千會？人心浮動成這樣，整個天下都成了一盤散沙，就因為沒有一個人壓一壓他們。如果我不想辦法讓他們知道一點兒真相，恐怕這個內耗會越來越嚴重。再說了，我又不是直接讓他們知道大商在面對什麼，他們只要知道他們和大商有共同的敵人就足夠了。”
謝林道，“你會知道你今天做得這一切有多愚蠢的。”
紀行道，“怎麼的？還不許他們知道他們究竟有多愚蠢了？欽天監從頭到尾都在苦苦支撐，他們在撐什麼你能不知道？真要等到天下大亂你才會知道我如今的不擇手段是有多不得已了？”
謝林看著紀行，“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紀行皺眉，“你什麼意思？”
謝林道，“任何存在的事，都有其必然存在的規律。方外復辟之事遠遠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只看到復辟的後果，但是沒有看到復辟的根源。在這後面有著你難以想象的巨大能量在推動。你覺得你能擋下多久？三年？十年？你這樣做會讓許多人失去耐心。”
紀行笑道，“我原本以為你是來與我講和的，沒有想到你是來勸我的。只不過你的道行比李離高多了。我這樣給你說吧，即便你今天把話說的再漂亮，我也不會放棄自己在做的任何事。最起碼在目前看起來我做的所有事都是沒錯的。”
隨後他又道，“如果你不服的話，大可以和我打一架。誰的拳頭大誰有理，如何？”
謝林道，“你我相距不過百步，你很容易被我瞬殺。怎麼拼拳頭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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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行笑道，“我還真不信了，你對我出一劍試試？”
話音剛落，紀行瞬間出刀，而後狠狠地斬在自己面前三尺之處！只聽噹的一聲，一抹銀光倒飛而回！謝林鞘中長劍不知道何時已經殺到了紀行面前，又已經被紀行一刀磕回去了！
謝林看著紀行，“你比之前更快了。”
紀行笑道，“你再來一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