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公主看著紀行那一臉的錯愕,嫣然一笑,“怎麼了?你怕我輕功太差,從這兒掉下去會摔死?”
紀行搖搖頭,立馬嬉皮笑臉道,“這個我只是手快了點兒,萬一方才公主失足,我卻無動於衷,公主怪罪我怎麼辦?”
等紀行走後,紅菱公主獨自一人立在原地,回頭看著那一湖水,“你到底是不是那孩子,若是不是,父皇怎麼會對你如此......”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紀行很快便到了公主府。他沒有急著進去,只是在外邊兒候著。她這樣的人說什麼都沒可能會放自己鴿子。不過自然有下人去給紅菱公主報信說自己來了,紀行心裡也沒多著急。等了沒多久,她果然出來了。
紅菱公主恢復了往日的雍容華貴,一點兒也不像昨夜那麼和善,“轎備好了嗎?”
很快不知道從哪牽出一頂轎子,外加一匹馬。紅菱公主一聲不吭上了轎,上去前轉頭給紀行說了聲,“馬是為你備的。你這匹馬會有人送回高府。”
紀行道謝,便上了公主府的馬。
有她這個活的招牌,一路上自然暢通無阻。哪怕是進了皇宮,也沒有人敢攔住盤問半分。反倒是太監宮女以及諸位守城將士見了紀行也都問了聲好。
紅菱公主到了養心殿,隨便招來一個宮女,“父皇呢?”
宮女如實答道,“在太平湖與高大人垂釣。”
紅菱公主點點頭,“回去吧。”
宮女趕緊道謝,隨後輕移蓮步去了。公主對紀行道,“父皇有垂釣的習慣,這時候誰都不能去擾他的雅興,咱們就在養心殿候著吧。”
紀行聽了,只能點頭,“好,不著急。”
他現在哪能不著急。雖說刺殺他這個案子不是什麼驚天大案,卻是陛下開口要辦的,可沒人敢鬆懈半分。他昨夜之所以敢等一個晚上,是相信那些龍衛總不至於會為了自己這麼一個小案子興師動眾到徹夜不眠也要查出來。可是現在都已經日上三竿,誰也說不準那些龍衛們稍後就要查到哪兒去。
只不過這裡是紅菱公主的家,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若是自己表現得太過心急,反倒不美。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紅菱公主道,“可以了,咱們去太平湖。”
紀行奇道,“不是不能打擾陛下的雅興嗎?”
紅菱公主道,“父皇愛垂釣,手藝卻不怎麼樣。半個時辰過去了,這雅興再高,只要釣不上來一條魚,性子也該磨沒了。咱們現在過去,正好解你二叔的圍。”
紀行笑笑,“那邊有勞公主。”
等他們到了太平湖,果然看到齊帝正在大聲呵斥,“高愛卿,怎的這些魚都往你這邊跑!”
高岐佑一點也不著急,“陛下,這些是凡魚,可不敢上陛下的龍釣!”
齊帝雖然不喜歡別人拍他的馬匹,可是現在他心裡正煩躁,聽到高岐佑這麼說,心裡多少好受點兒。
正在此時,紅菱公主從遠處走來笑道,“父皇,魚釣上來幾斤,不知道又該怎麼烹呢?”
齊帝當著自己女兒的面不好意思說一條魚也沒釣上來,便道,“今天天氣不好,只有寥寥數條。”
此時高岐佑不動聲色將齊帝的魚簍子與自己的魚簍子換了換。齊帝瞥到,登時笑了起來,“不過叫御廚來,想來至少能辦出來一桌子菜了。”
此時齊帝才發現自己女兒後面還跟著紀行,他面上一怔,“紅菱,你怎麼把小高大人帶過來了?”
紅菱公主笑吟吟道,“聽說父皇這幾天嘴上沒少念他,我把他帶過來給您看看,好叫你們多聊聊,免得一直催促兒臣的婚事。”
齊帝面色閃過一絲陰霾,卻又不好對自己女兒發火,那火氣自然要挑個人來撒。這一切都被紀行瞧在了眼裡,他登時心中一驚,不會自己要倒黴了吧?都怪紅菱這怪女人!挑什麼話不好說,非要挑這個話來說,她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疑心自己是他親兒子,還把駙馬這個事往自己頭上靠!
果然齊帝看了一眼高岐佑,心想這老臣今天被自己罵了一天了,也該他歇歇。再說高岐佑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哪怕是馬匹拍到他屁股上,他心裡也不覺得有多痛快。
齊帝心裡還是因為曇羽太子的事頗有些悶悶不樂,他現在看著紀行,真是越看越懷疑,只是沒有一個好的機會。紀行被他看得發毛,“陛下,微臣貿然進宮,還請贖罪!”
齊帝卻嘿然一笑,“赦你無罪。今天天氣這麼好,當初愛卿之所以去了楚州做那安撫使,是因為判錯了卷。既然如此,愛卿當有大才才對!”
紀行心想果然來了,便抬頭道,“無甚大才,只是一點兒小聰明而已。”
齊帝面上溫醇一笑,彷彿春風襲來,“那朕要考考愛卿的詩才。”
紀行其實心裡緊張的要死,他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大才,尤其是在舞文弄墨上只有一些取巧的文字功夫。不過現在他就是想躲也躲不了了。
齊帝想了想,似乎頗有些觸動,隨後他看著身後皇宮的某處,喃喃道,“愛卿,你知道昨天晚上皇宮裡出生了個小皇子嗎?你現在就給朕寫一首詩出來,要貼切,否則朕罷你的官。”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紅菱一聽這句話,心裡已經明白了九成,她也想看看紀行到底能寫出個什麼東西出來。高岐佑緊張地立在一旁,他是生怕紀行說錯一句,倒不是擔心紀行的才華。
沒料到紀行心中立馬跳出來一首詩,便當即吟出了第一句:“昨夜皇宮降金龍。”
還沒等紀行繼續說呢,齊帝攔住紀行的話頭,轉頭望了望紅菱公主,笑道:“其實生的是女兒。”
紀行愣了一下,方才打好的腹稿頓時全廢,但是他也不含糊,立刻吟唱出了第二句:“化作仙女下九重。”
齊帝一見沒難住他,想起往日那些事,喃喃道:“可惜這個女兒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