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聽了這話,不以為意,只是笑笑,“拉慢了半分恐怕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豫潛咬咬牙,把衣服褪下,腰上一圈血痕,疼得他直齜牙。遊笠趕緊給他拿藥,“怎麼傷得這樣重?”
豫潛搖搖頭,“不礙事。”
紀行力氣極大,一根繩子在他手裡不比刀劍弱了半分。在短時間內將一個一百多斤的漢子拉上來,那瞬間的衝擊力可不好消受。他這一拉要是在使點勁,恐怕能把豫潛的腰都閃斷。
柳娥道,“找點東西點燃了扔進去,看看能不能把裡邊能燃的氣全燒了。”
紀行也沒閒著,引燃了一根衣帶丟了進去。可能是剛剛那一下已經把裡邊能燃的空氣都燒光了,下邊沒有絲毫動靜。
“等等再下去吧,下邊的空氣太髒了容易出事。我把這洞口再鑿開一點兒。”紀行道,然後他抽刀把洞口劈碎。
四人歇息了一會兒,即使想等等空氣灌進去,也是想等豫潛恢復過來。
差不多一刻鐘之後,柳娥道,“可以下去了。”
這回是她打頭,遊笠豫潛在其後,紀行最後一個。饒是上邊有一個洞口,這下邊還是暗得很。紀行看了一下,覺得這兒好像是堆糧食的,地上不都是一片平坦,還有一些方坑。方坑裡邊全是被水浸溼了的糧食。
柳娥似乎對這裡有點熟悉,帶著他們一個岔也不打,一直往前走。
走著走著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柳娥道,“把兵刃都拔出來,每個人隔著至少五步,一點一點往前探。”
豫潛道,“不點火把嗎?”
紀行在最後笑道,“這裡邊這麼潮,你倒是給我找一根木頭啊?”
雖然柳娥說至少要隔五步,但遊笠還是想和紀行捱得近點兒。在這下邊他不相信那女子,與紀行在一塊兒有安全感一些。至於豫潛,他不太好把自己的想法說給豫潛聽,怕那女子高手起疑。
豫潛還在和紀行胡扯,“這兒這麼多糧食,可惜都不能吃了,要是能吃,咱們沒準能撐一年。”
紀行道,“就算能吃,你有這麼多水?坑裡倒是有水,你給我喝一個試試?”
豫潛笑道,“地上好歹有點水,煮開了我就不信不能喝。”
紀行對柳娥道,“你對這裡邊有多少了解,咱們在這這麼瞎咋呼應該沒什麼事吧?”
柳娥道,“就算地宮裡真有什麼,也不會在這上邊。你們剛剛也看見了,下來的這地方是用來堆糧食的。古人沒這麼蠢,都能用來放糧食,這兒肯定連只老鼠都不會有。何況這個高度,老鼠也受不了這麼冷。”
豫潛哈哈大笑,“姑娘說得極是,可萬一有什麼呢?”
柳娥突然頓住,輕彈劍鋒,以示後面的人停下,“其他東西不一定有,萬一碰到人,你們這麼喊,可能會遇到點麻煩。”
紀行搖搖頭,“你不是在咱們旁邊嗎?有什麼人能躲過你一劍?”
柳娥沒有否認。她的劍有多快。紀行可是清楚得很。他雖然看得見,但沒有一次能夠躲開她任何一劍,不論他當時究竟有沒有防備。以他目前的實力,面對八品武夫也敢一戰,可對上了柳娥,只能看清她那一劍究竟有多快而已。
遊笠知道她是九品高手,而且還是一個純粹的劍士,也很好奇地問道,“柳姑娘,敢問芳齡?”
柳娥回過頭來,饒是在如此昏暗的地底她那一雙眼眸也亮得可怕,真如同利劍一般扎過來。遊笠知道自己失言,不禁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紀行趕緊打了個哈哈,那女人殺人比割草還隨意,沒有立馬對遊笠動手已經是給他面子了,“咱們這夥人,雖然人數少,但是我這兩個弟兄放在民間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了。在下不才,勉強能與八品高手對峙。再加上柳姑娘,就算來他個幾十個人,那也只是費點拳腳的事。”
柳娥道,“你好像對你身邊的人很滿意?”
紀行笑道,“哪能不滿意。都是過命的弟兄,能拴一根繩上,還能有差的?”
柳娥道,“但願這倆人沒有我想的那麼廢物。”
紀行道,“傳說季夏一人獨鬥三百六品高手,還能將那些悍卒一一斬殺,關鍵的是他一招就殺了一個九品中的高手。這樣的人物倒是不廢物,可是柳姑娘,一個人武功再高,他不幫著你,那也沒轍啊。”
柳娥繼續往前走。紀行經過她剛剛停留的地方,隨手掏出一隻釘子打入石壁,留了個記號。他們一直往前走,卻發現眼前都是儲存糧食的地方。
紀行道,“那人靠不靠譜,不能總看他打架厲不厲害。就說豫潛吧,他雖然武功不及遊笠,可是他信我,腦袋比鐵還硬,敢往前上。這回他身上帶的吃的是咱們大部分儲存,要是咱們困到了這下面,可就全得仰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