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魔族被打退到渤海後,修真界風平浪靜,能用到四象玉的時候少之又少。倒是無人規定過,四象玉不能用來找人,況且君無渡此人的脾氣性格大家都清楚,不敢在明面上置喙他的決定,既然他發了話,就都盡力相助,暗中派人在四處查訪。
聽了沈忝臣的話,君無渡淡淡道:“辛苦了。只怕要再找一段時間。”
沈忝臣感念自己上次入魔時君無渡趕來幫忙,道:“劍尊哪裡的話,只是我有一事不解。”
君無渡道:“何事?請講。”
“這個嘛,既然除了青闕,其他地方也沒查到蹤跡。會不會是人根本就不在北邊,跑到仙盟去躲起來了?”
沈忝臣想說的不止這個。這爐鼎已經跑了快半年了,君無渡才發話來找,找到的機率微乎其微。但這話說出來像是不願出力,因此按下不表。
君無渡道:“他會出現的。”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一點都沒有解釋的意思。沈忝臣聽出了絲絲寒意,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打個哈哈過去了。
君無渡道:“他心細,還請叮囑那些搜查的人莫要打草驚蛇。尤其是那些往北境去的車馬靈舟,只要出現爐鼎,無論容貌如何,一概不能放過。”
沈忝臣:“這個放心。就算給他混到了寒洲去,未家的人也絕無可能放過了他。更何況我聽說,衍天宗那邊也有劍尊的人在找。”
中原勢亂,北境卻是一家獨大。
沈忝臣雖不知君無渡為何如此篤定那爐鼎會出現在北方,但既已佈下天羅地網,若是那人真的出現,最終的下場只有一個——再度落入君無渡手中。
看見那些藍衣修士,程雲臻沒有貿然上船,而是混入了碼頭的人流之中。
他從未有一刻放下警惕,馬上就要成功,正是一步都不能走錯的時候。他雖然已經改變樣貌,可耳朵上的靈器只對低階修士管用,高階修士一眼就能看穿他的真實面目。
在附近觀望一會兒,程雲臻見那些藍衣修士下船,這才回到靈舟之上。
程雲臻問:“宋大哥,方才那些人是在搜什麼人麼?”
宋榮生習以為常告訴他:“這些修士是日常檢查。”
若是別宗修士,如此上船盤問,宋榮生定不會讓這些人得逞。然而衍天宗是自己人,宋榮生也就行了個方便。
程雲臻聽他如此說,心中疑慮去了大半,然而還是感到不安。
中午時,歸一商會的船歸整好,馬上要再度出發。程雲臻坐在屋中,始終在窗邊凝望。
怕什麼來什麼,船梯將要收起,幾個藍衣修士將其截停,這次來的人比上次更多,其中兩個手裡還拿著衍天宗的旗幟。
程雲臻臉色微變,第一次是日常檢查,第二次挑在馬上起航的時候,擺明瞭搜的是人。
他腦子飛轉,從房間裡沖了出來去找宋榮生。
宋榮生見他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問:“阿雲這是怎麼了?”
程雲臻一口氣飛速道:“宋大哥,外頭又有人來搜。實不相瞞,我和衍天宗的人有些齟齬。他們恐怕就是來找我的。若落在衍天宗的人手裡,我性命不保!”
宋榮生消化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道:“你放心,衍天宗應該會給歸一商會幾分面子,待我為你說和說和。況且他們未必是來找你的。”
程雲臻拔出袖刀,放在頸上,道:“大哥若不幫我,我不如現在就了結了自己。”
宋榮生一驚,沒想到這矛盾竟到了如此不可調節的地步。他認識阿雲半年,覺得脾性頗為相投,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自刎,當即道:“快把刀放下來,我應你就是了。”
不多時,歸一商會的人都在甲板上,烏泱泱地站了一堆。
那領頭的藍衣修士道:“人都到齊了?”
身後的低階修士道:“每個角落都搜過了,人都在這裡。”
宋榮生質問道:“衍天宗這是什麼意思?先前已搜了一次貨,如今又搜一次人。北境這條路我們歸一商會年年走,從來沒遇到這樣的情況!”
藍衣修士慢條斯理道:“道友莫急,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追查最近城內出現的盜賊。方才有線報說他出現在碼頭,混上去欲乘舟逃跑,我們這才著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