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前面不遠處的岩石,遠遠看著就很高大,背風還陰涼,“到那裡歇一會兒吧。”
烏十一不置可否,“應該快走出去了,植被變多了。”
江渡看著那些零星的植被,覺得它們跟自己一樣渴,“但願兩個小時走出去吧,在太陽落山之前。”
如果是現實中,倆人在沙漠這麼走下去可真要命,但好在這是遊戲裡,即便再真實也是遊戲。
烏十一先一步靠著岩石坐在地上,江渡看著他苦中作樂,“這下你也不潔癖了。”
烏十一抬眼,“我不潔癖,只是討厭身上髒的感覺。”
這話在江渡這裡就是承認自己有潔癖,但他沒頂嘴,掀起衣領聞了聞,面目猙獰:“都是汗味。”
這時候肩膀一沉,烏十一的腦袋已經落在了上面,“累死了。”
江渡看他動作自然,一時間有些發愣,他們什麼時候好到可以互相靠肩膀了?他怎麼不知道?
偏偏烏十一這時候還說:“你肩膀靠著比石頭舒服多了。”
“……”
江渡覺得自己不能吃虧,他把自己的頭靠在烏十一的頭上,“你的頭沒比石頭好哪兒去。”
烏十一一聽坐直了身體,扶著江渡的頭按在自己肩上,“那你靠我肩膀吧。”
“……”江渡渾身僵硬地歪著腦袋。
烏十一還不滿意似地拍拍他的頭,“放鬆。”
江渡更僵硬了,但烏十一沒理會他的僵硬,將頭靠在了他的頭上舒服地伸直了腿,這時候倒是不在乎會蹭一腿的沙子了。
在他們周圍滾著的煤球停下,又往後滾了滾,然後猛地向前沖了過來——
江渡如夢初醒在煤球砸過來的瞬間岔開腿,伸手將煤球撈起來放在大腿上,“我的祖宗啊,你這身子不得把我腿砸斷。”
煤球晃了晃。
這麼被它一打岔,江渡放鬆了不少,有風吹開了身上那股燥熱,他跟烏十一聊天:“你玩多久遊戲了?”
兩人頭挨著,烏十一的聲音就在他耳邊,近得不像話,讓他微微耳熱,“剛出就玩了,平時大多是週末休息打個本放鬆一下。”
江渡被這回答哽住,什麼話啊,費腦又費體力的到他那裡就變成放鬆了,腿上的煤球動了動,他一手蓋上去,“我看了你的副本記錄,都是高分。”
烏十一笑起來,輕微的顫動傳到江渡這裡,聽見他說:“還背後查我通關的副本資訊啊。”
他這語氣中的得意藏都不藏一下,江渡不想他那麼得意,便說:“我是從排行榜看下來的,第一那位看上去比你還牛。”
說實話,他已經連排行榜第一那人的名字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烏十一卻笑得更得意了。
他伸手抓了抓被風吹到他額頭的烏十一的發絲,剛想說他別笑了,對方就突然停了笑坐直了身子。
“怎麼了?”
烏十一的笑褪得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凝重陰沉的臉,“糟了,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