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走了兩步，絳紫衣袍如霞光流動，”只是不知這&09;是經大理寺審定，還是刑部複核？亦或是...”他抬眼直視阮青州，”太後娘娘親自斷的案？”
這番話如匕首出鞘，阮青州臉色頓時難看至極。顏錦鈺卻不給他喘息之機，繼續道：
”即便沈公子真有嫌疑，也該由陛下聖裁。如今太後越俎代庖，阮大人推波助瀾...”他突然提高聲量，”莫非這大乾江山，已經改姓了不成？”
顏錦鈺跟肖老將軍配合，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倒是讓一部分大臣低頭沉思。
今日之事的確事發突然，看陛下匆匆離去的模樣，的確是毫不知情。反倒是太後手底下的阮青州，處處挑釁。
朝堂之事波詭雲譎，有些聰明的大臣默不作聲，主動離開金鑾殿。
與其摻和爭鬥，不如做個純臣。
皇家母子龍虎鬥，他們可不想當出頭鳥。一旦惹禍上身，那便是闔家九族的命都難以保全了。
眼看著有人離開，不少追隨姜哲也的大臣都起身散去，金鑾殿內頓時空了一半的人。剩下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開始打鼓。
有的的確是太後的擁護者，可有的不過是見風使舵，眼看著局勢有變，都有些後悔。
哎喲，站隊站早了，暴露了！
阮青州見局面發生變化，狠狠瞪了顏錦鈺一眼，抽身離去。
見人走的差不多了，肖老將軍連忙追上顏錦鈺，面帶關切地問道：“顏大人，您給老夫透個底。那沈貴妃當真是奸細不成？”
顏錦鈺搖搖頭，沒有回答。
肖老將軍見問不出什麼，只能吐露真言：“老夫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關心瑞兒......今日陛下說，想讓他去查英王府邸，大乾......是不是真的要變天？”
顏錦鈺停住腳步，轉頭瞥了眼肖老將軍。
“老將軍，您是陛下的人嗎？”
肖老將軍撓撓頭，也沒藏著掖著，直言不諱道：“哎喲，不瞞你說。我從前還真瞧不上這昏君。而且他把我兒子納入後宮，我，我氣的鼻血流了三天！”
“可，可他最近變好了，變英明瞭。不僅讓我兒出征，還替顏家等忠臣平反。我也就，也就對他有所改觀。”
顏錦鈺看著毫無隱瞞地肖老將軍，狐貍眼輕輕閉上，再睜開時，已經鋒芒畢露。
“老將軍，陛下替顏家平反的那一日，我便認定了，此生必死心塌地，輔佐陛下。他是犯過錯，是有些蠢笨。但他改了，變好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老祖宗教的道理，老將軍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虎妃入宮，陛下未曾碰過他一根手指頭。不僅抵著壓力派他領兵打仗，還許你們肖家培養親兵。就這份恩情，您當真不領情嗎？”
肖老將軍一噎，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顏錦鈺頭也不回往禦書房走去，剛走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向肖老將軍。
“您有沒有想過，當初陛下為何非要納男妃子？又為何非要我們幾個入宮？”
拋下這些問題，顏錦鈺拔腿就走。
只留下肖老將軍，是一臉問號，加滿頭問號。
顏大人不愧是文臣，這問題，太過高深。
他一介武夫，想不透，想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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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哲也跑到長春殿時，沈懷亭早就不見蹤影。
殿內剩下的，只有一地的屍體。
所有長春殿伺候過的宮女太監，紛紛被人原地毒殺。
一如當年的李美人那般，闔宮上下，無人生還。
朱公公追的上氣不接下氣，他跑到長春殿門前，便看見滿目猩紅的姜哲也。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