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亭猛地吸了幾口氣,皺起眉頭,瞪了姜哲也一眼。但他的手卻輕輕握住姜哲也的胳膊,將他拉入屋內。
“進來說話。”
姜哲也如同一隻失落的大狗,被主人牽回了家。
沈懷亭拉著姜哲也坐下,秋夜漸涼,沈懷亭貼心地給姜哲也找了條披帛,又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說吧,發生何事?”
“英王死了。”
沈懷亭頓了頓,起身驚呼。
“什麼!?死了!!”
姜哲也點點頭,沒有說話。
“怎麼死的!他不是這幾天都活蹦亂跳的嗎?”沈懷亭坐下,雙手握住姜哲也的肩膀,用力搖了搖,“振作點!這麼重要的時刻,你不能垂頭喪氣。”
姜哲也彷彿失去了靈魂,任憑沈懷亭搖晃。
“姜哲也!”
“我也不曉得。太醫說,他是中毒而死的。”
“中毒?”沈懷亭挑眉,“他如何中毒的?他雖然被押送回京,但一路上我們做得隱蔽,對外沒有宣告他的罪名,他以英王身份入宮,誰人敢對他下手!”
姜哲也搖頭:“更不曉得了。”
沈懷亭嘆氣:“伺候他的宮女審問了嗎?”
姜哲也點頭,隨後又搖頭。
“什麼意思?是沒捉到?還是沒結果?”
姜哲也嘆氣:“都下了大牢,但是沒有審問。”
“為什麼不審?”
姜哲也眨眨眼,低頭道:“害怕。”
“害怕?你怕什麼?”
“那些刑具,我害怕的。”
姜哲也看著自己的手,張開又握緊。
“過去看電視劇,只覺得劇情到那裡了,用刑很正常。可是,今天看見宮女們被捉住時,我忽然想起那一夜。”
姜哲也眼眸猩紅,望向沈懷亭。
“你替我擋了一箭,刺客殺了那麼多侍衛。那些血,那些人,都是真的!”
“所以我一想到那幾個姑娘,她們進了大牢,無論是否無辜,都要用刑。我,我就……”
姜哲也垂下腦袋,甕聲甕氣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沈懷亭抿了抿唇,把身子往後移了移。半晌後輕輕抬手,摸了摸姜哲也的頭頂。
“嗯,挺沒用的。”
姜哲也把頭埋得更低了。
卻聽見沈懷亭幽幽道:“做了對的事還要自我否定,的確挺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