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也定睛一瞧,只見這老者頭頂的金幣貌似比周圍人的都大一些,也更亮一些。對於這種大佬,姜哲也一向是為五鬥米折腰的,於是他笑眯眯揮手,客氣道:“請說,請說。”
誰知那老者冷哼一聲,鼻子下方的白須都被他哼的飛起,“陛下何時歸還我兒!”
“你,你兒?”姜哲也被這要求問懵了,“你兒是......”
一眾大臣裡立刻就有人上前阻撓,“啟稟陛下,肖將軍禦前無禮,對天子和天子妃嬪有大不敬之罪,按律法應罷免將軍之位!闔族流放!”
那老者登時氣的怒發沖冠,回身指著參他的人吼道:“毛都沒長齊的兔崽子!憑你也敢如此跟老子說話!當年老子在邊關出生入死時,你還在你娘奶子前趴著吃奶呢!”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朱公公再次出言阻止,“殿內不得喧嘩!再有違禁者,拖出去杖責三十!”
姜哲也此時也一頭霧水,連忙向朱公公投去疑惑的目光。
朱公公小步挪到姜哲也耳畔,低聲道:“啟稟陛下,那白發將軍乃是當朝開國將軍,虎妃的父親,肖旭峰!”
姜哲也眨巴眨巴眼睛,偷偷瞥了眼下方的老將軍。
只見他一身英氣,面堂紅潤,雖已滿頭發白卻絲毫沒有老者的疲弱姿態,眸光反而閃耀著專屬於武者的淩冽光芒,一看便知,是他姜哲也惹不起的主兒。
完,完了!一上來就遇到個硬骨頭,還,還是他的老丈人啊!!
一想到昨天解鎖的虎妃,姜哲也就止不住地頭疼。
這不愧是一家人,虎父無犬子啊!要麼怎麼被封為虎妃,當真是將門虎子啊!
殿內的金幣們一下子都不香了,姜哲也此刻只想化成一條蟲,從地縫裡遁出去。
見姜哲也面色不善,朱公公又貼心補刀,“這肖將軍也是滿門忠烈,當年雖先帝南征北戰,家裡就剩下他和獨子肖金瑞。前些年肖老將軍又在戰場上傷了腿,如今只在軍中掛了虛職,不能再打仗了。”
姜哲也閉眼,有氣無力道:“那個獨子......肖金瑞,就是虎妃吧?”
朱公公殺人誅心,“正是。”
得!這下感情好了!是老子來找他要兒子啊,還是家裡獨苗!姜哲也此刻腸子都悔青了,他就不該貪圖這老頭子的金幣,當真是不好賺!
可肖將軍似乎並沒有放棄的意味,他再次上前啟奏道:“陛下!陛下!臣絕非有意與陛下過不去,只是如今大乾邊陲危矣,若再不出兵討伐,那胡國必然視大乾為懦夫,別說是和親,就算是割地賠償也不會接受的。自古只有賊人得寸進尺,哪裡有見好就收的道理啊!”
老爺子擦了把鼻涕,繼續道:“可如今老朽已是一條腿進棺材的人了,打仗怕是會拖累大乾將士!如今唯有我兒,方能有本事與胡國一較高下。所以懇請陛下恩典,賜虎妃出宮吧!”
主戰派聽見肖老將軍聲淚俱下的控訴,自然跟著一起感慨涕零,紛紛出列跪了一地。
隔壁主張和親的大臣立刻不樂意了,陳尚書立馬出列,陰陽怪氣道:“肖將軍想要仗勢欺人嗎?虎妃已入後宮三載!別說能不能打,恐怕連兵書都忘光了吧?還說什麼只有他能與胡國一較高下,當真以為我們大乾無人了不成??”
肖將軍立刻怒道:“你看看如今這軍營,有誰能接過我三招!連我這個瘸子都打不過,如何能帶兵打仗!”
陳尚書冷哼道:“如今國庫虧空,就算有勇夫想要上陣殺敵,也要看看國庫有沒有這銀兩給你們揮霍!為何不先採納和親之計,讓陛下緩一緩,等來年開春再殺回去也遲。”
“你放屁!什麼揮霍!我們軍營何時揮霍國庫錢財?反倒是你們這些京城文官,吃香的喝辣的,何曾體會過邊關將士的苦!?”肖將軍又一次繃不住自己的情緒,罵罵咧咧起來。
姜哲也被他們吵得頭疼,只想快點逃離金鑾殿,回自己寢宮休息。
忽然,他背後傳來熟悉又清冷的聲音。
“安撫眾人,承諾給他們三天時間,三天後你自有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