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春盯著剩下的離喆,見他半天沒有過來接觸她的打算,心底將他從懷疑名單上除去。
她昨天把挽竹的身份告訴二皇子,沒想到他早就知道挽竹是惠王的人。這下她只能拿壽王的人當投名狀了。
莫語春咬著唇,心中有些著急。
到底誰是壽王的人啊?
祈雲霄走出禦書房,這才發現下雪了。
她站在簷下抬頭看天。
這是宮裡最廣闊的位置之一。從這兒看去,綿延數裡的天空積著鉛雲,陰沉t可怖地壓在琉璃瓦片之上。白雪飄落不過片刻便有內侍掃去,裹著灰塵堆在石板路兩旁,形成新的一朵鉛雲。
祈雲霄冷眼看著內侍拿來撮子清走雪堆,沒有讓人撐傘,拾步走下臺階。
來往的宮人給她行禮,錯過身之後又小聲議論出聲。
繼孟家的事發生後,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二皇子受了遷怒,再難得聖心。
本以為他在西梧院閉門不出是因為一蹶不振,沒想到不過是一場年宴,情形便陡然翻轉。
慶皇雖沒將二皇子挪回先前的青玄殿,卻將二皇子的待遇往上提了提,還恩賜了兩匹良駒。
“孟大將軍都做出那等謀逆之事,陛下還如此善待二皇子。”
一侍女如是說。
“噓——”她身旁的人忙呵斥,“教引姑姑沒教過你嗎?主子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更何況這事可是慶皇下了旨意,不許宮裡人提及的。
怕也是觸及到傷心事,畢竟因為孟家的事,孟貴妃心鬱病去。
先前說話的人吐了吐舌頭,不再說這件事了。
祈雲霄回到鐘粹殿,袍角已然濕透。
莫語春在寒風中發著抖,陡然看到二皇子滿身落雪的副樣子,慌忙清醒過來,舉著簷下的傘走上前。
“殿下,怎麼淋著雪來了?”
祈雲霄本就蒼白的面板徹底沒有了血色,發間眉眼皆落著雪花,真真宛如冰雪生出的人物。
莫語春看著就覺得極冷。
祈雲霄:“無妨。”
二皇子的聲線還是穩的,一如他毫無波瀾,宛如冰湖般的眼神。
莫語春敏銳覺得他現在的心情不好。
她記得前晚從年夜上出來時,明明得了賞賜,二皇子也和今天一樣,心情不好。
兩人很快進了屋,祈雲霄那雙略微發白的唇恢複了顏色,冰雪的人就像融化了一樣,變得柔和起來。
可莫語春還是害怕,怕觸了他的黴頭。
她開始後悔起自己為什麼要現在過來了。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何況她都在冷風中站了那麼久了,就這麼回去,未免太不劃算了。
莫語春這麼想著,鼓足了勇氣開口:“殿下,我都幫您問過了,新來的五人,其中三名侍女分別是梅姚、白倩、喜珍,梅姚原先是……”
莫語春一邊說著一邊轉著眼睛,臉都皺在一起了,努力回想著,將自己問到的訊息一股腦告訴了祈雲霄。
她也不知道這些訊息有沒有用,關鍵是態度要擺出來,起碼要讓二皇子知道自己是真的想為他做事。
這一說就是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