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生清閑了,二皇子也不喜歡人貼身伺候,是以挽竹同樣清閑。
可莫語春卻多了個活計。
自打發現二皇子恢複常態後,她說不上故態複萌,只是單純留了些肚子,隔了一個多時辰再加餐。
但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前幾日也不知是怎麼了,二皇子突發奇想,吃食動了幾筷子撤下,藥湯都吃罷了,在莫語春以為他要午後小睡時冷不丁傳了膳。
這就害苦了莫語春。她戰戰兢兢取代了挽竹,捧著空了一半的託盤,進入主屋見到二皇子的瞬間便撲通一聲跪下,向他求饒。
二皇子沒立刻罰她,莫語春鬆口氣的同時,心裡始終覺得二皇子不是好惹的角色,肯定還有什麼後招在等著她。
誰知當晚晚膳時分被傳喚到了主屋侍奉。
說是侍奉也不完全,她負責佈菜,但一盤菜二皇子只動了兩筷子,最後剩下的都給了她。
二皇子親眼看她吃。
莫語春食不知味,當晚回去就做了噩夢。
還好僅僅晚膳時會這樣,早膳午膳無需侍奉,撤下後默許著進了莫語春的肚子。
莫語春不安了一段時間,吃著吃著,心大地放鬆下來,滿腦子只剩下吃的了。
可今日似乎不需要她了。
低著頭放下手裡的託盤,莫語春一邊取出瓷盤,一邊斜眼留意著二皇子,見他始終沒說出那句“為本殿佈菜”的話,有些不習慣。
她是特意留著肚子來的嘞,還跟挽竹他們說了不用等她。
二皇子不說,嗯,不說也好,之前還怪嚇人的。
實話實說,之前吃的每一頓,尤其是晚膳,二皇子的架勢搞得她總覺得這像是她的最後一餐一樣,眼神幽深,跟要吃人似的,看著就讓人後背發毛。
她總懷疑他的視線放在她身上時,想的都是要怎麼懲罰她。
唔,雖然也有時候,感覺他只是單純在出神吧,眼睛沒什麼神采的樣子。
莫語春抱著託盤退出主屋,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有了實感,踩下臺階。
一門之隔,祈雲霄目光虛虛落在門前逐漸消失的模糊人影上,留意到他肩膀明顯的動作,手指摩挲著瓷盤邊沿不平整的花紋。
終於。
希望她的好弟弟不要讓她失望,她可是已經安排好了人。
太監總管這個位置,該換人坐了。
廚房裡,莫語春放下託盤,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第二日,巳時三刻,內務局送來了二皇子今年年宴的宮裝。
聞著味道有些陳舊,也不是新行的料子,不知道在倉庫t裡積壓了多久。
挽竹待在主屋整理,莫語春坐在廚房灶爐邊烤火,聽到院門外又一次傳來動靜,揚聲喊陸生。
陸生應聲開門接過食盒後,卻沒提著去小廚房,而是環顧了下四周,迅速開啟蓋子拿出了樣東西。
這時,挽竹從主屋出來了,見到陸生提著的食盒,伸出手:“放著我來吧。”
陸生也沒與她爭,安分待到了夜半,帶著白日收到的密信,敲響主屋的門扉,將密信從縫隙裡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