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娘垂頭看向福寶,正好藉此機會讓她記住何時了的身份,“時了哥哥只是孃的朋友,不來才是正常的。”
“可是他之前來很多啊。”福寶嘟囔著嘴,在她眼裡,何時了儼然上升為她的玩伴,“再說爹爹又不在家,他來幫幫娘也好嘛。”
聽到福寶的話,杜雲娘警鐘立即敲響,蹲身扶著她的肩,滿面嚴肅,“不管爹爹在不在家,事情都要自己做,不要依靠任何人,知道嗎?”
福寶似懂非懂地點頭,又向來崇拜杜雲娘,無條件地聽從她的話,“我知道了,那我和哥哥去玩啦。”
三句話離不開玩,杜雲娘無奈地搖頭,放她離開,餘光瞥到門口來了人,警惕地起身,看向大門口。
來人有幾分眼熟,曾在呂爺身邊出現過,見她看過來,恭敬地作揖打招呼,“杜姑娘,我家老爺有請。”
“什麼事還大張旗鼓地請到家裡來了?”杜雲娘詢問著,從前呂爺要和她議事,都是直接上門,可從沒有專門讓人來請。
察覺到不對勁,肆狸立馬趕來,沉默地站在杜雲娘身側。
外頭的人臉色變了變,為首的拱了拱手,“杜姑娘,今日情況不同尋常,我家老爺擔心隔牆有耳,才特意和杜姑娘約了其他地方。”
“好。”杜雲娘頷首,回頭對肆狸道,“在家保護好水生福寶。”
肆狸嘴唇動了動,只得垂首應了。
在跟著他們離開前,杜雲娘還是多留了個心眼,叮囑著,“我一個時辰後還約了鐵師傅,若是過了時間,你可要記得來提醒我。”
“是。”
外頭的下人臉色暗了暗。
跟著他們一路出了村子,路上遇到要下田務農的吳嬸,簡單地打了招呼,吳嬸欲言又止,只輕聲說了句,“雲娘,你可要注意安全。”
最近村裡流傳著各種故事版本,但大部分都說杜雲娘惹上了不該惹的人,畢竟吳亮的所作所為他們都看在眼裡。
不少人幸災樂禍她的凶多吉少,只有極少部分人是真的擔心,比如吳嬸,還有蘇小月。
前者是出於朋友道義,後者則是單純地擔心杜雲娘出事後無人傳授致富方案。
“我心裡有數。”杜雲娘拍拍吳嬸的手。
——
“這好像不是去鎮上的路。”杜雲娘看著越來越偏僻的小路,漫不經心地提出來。
帶路的人頭都沒回,自顧自地解釋,“為了不讓吳亮的人發現,老爺選了比較人煙稀少的地方。”
杜雲娘看著他的背影,忽的發問,“呂爺應該待你不薄吧。”
那人一怔,這次倒是回了頭,蹙眉,“您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她聳肩,神情淡定地跟著他繼續往前,餘光注意到身後似乎還有一批人不緊不慢地跟著。
連著走出約莫五里地,帶頭的人才終於停下來,指了指不遠處的茅草屋,此時已沒了上門時的尊重,“請吧。”
“多謝。”杜雲娘嘴角譏誚,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大大方方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