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娘輕蔑淡笑,她還以為有什麼新招式,原來也不過是這賊喊捉賊,李桂芳沒玩膩,她都看膩了。
“你是聽不懂話嗎?”杜雲娘朗聲反問,“我並未收到請帖,直到方才唐鈺轉給我,我才知道原來你還準備了一份皺巴巴的請帖,門口小廝自能佐證。”
小廝忙點頭,李桂芳一個冷眼掃過去,他嚇得嚥了口唾沫,連忙追加一句,“但是她們是一前一後來的,我還以為是順路。”
此時唐鈺也唯唯諾諾地開口,“我只是來的路上撞見了雲娘,和她一道,此前一句話都沒和她說過,更別說給她送請帖。”
李桂芳冷笑,“唐鈺雖然是出了名的好欺負,但你好歹和她是鄰居,至於逼著她幫你圓謊嗎?”
“就是,誰不知道唐鈺是個軟骨頭,誰都能推上一把,這杜雲娘心太壞了。”
“人家還在成婚呢,就鬧成這樣,不知禮數。”
“沒臉沒皮的,真是給上溪村的人丟臉。”
……
不同村落間也有暗暗的比拼,上溪村和下溪村更是如此,兩邊都想方設法地壓對面一籌。
張大福和吳嬸作為上溪村的代表,此刻聽到這番議論,也有些坐不住,趕忙出來打圓場,“難得有樁喜事,何必挑今天爭吵。”
“村長,我可沒有爭吵,是她這個做小輩的做不到位,趁著今日人多,教教她。”李桂芳強詞奪理,將過錯都推到杜雲娘身上,顯得自己相當無辜。
“你確實給雲娘下了請帖?”吳嬸沒來由問了一句,直直地看著李桂芳的眼睛。
李桂芳到底做賊心虛,眼神閃爍,底氣不足地,“她再怎麼說都是我的兒媳,我怎麼會忘了給她下請帖?”
“吉時已到——”
報時間的聲音及時打斷他們的爭執,新娘被人緩緩牽出來,因為蓋著蓋頭,走路有些踉蹌,差點絆到椅子角。
陳文就在一步遠的地方,都沒有伸手扶她一下,甚至還嫌棄地後退了些,眼神至始至終都很冷。
賓客的注意力都在沈雪兒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
接下來便是拜天地敬茶,一切順理成章。
流程走完,賓客開始用宴,李桂芳大搖大擺地走到的杜雲娘跟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喲,還這兒呢?臉皮還挺厚。”
杜雲娘跟前連水果茶水都沒有,光禿禿的,和那些正更熱鬧吃飯的人比起來實在冷清很多。
賓客們面上吃飯,但耳朵都豎得老高,暗戳戳地聽著這頭的動靜,餘光間歇地瞟過來,眼裡都是對杜雲孃的鄙夷。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杜雲娘不疾不徐地回答,“嚴格來說,這裡是我家。”
李桂芳臉色難堪起來,縱然地契過繼給杜雲孃的事不是什麼秘密,但杜雲娘此時提起,無異於當著眾人的面打李桂芳的臉,讓她無法做人。
“讓你幫自己小姑子牽個線,你就獅子大張口,也就是我脾氣好,又疼你,換做旁人,你看會不會讓你下來臺?”木已成舟,斤斤計較只會讓人看笑話,李桂芳故作大方。
“旁人再惡,也不會想著趕親媳婦出去。”杜雲娘淡淡應答,絲毫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