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杜雲孃家的男人嗎?”其中一個鼻青臉腫的大漢認出沈東陽來,磕磕巴巴地指著他說。
他一說,其他人也明白過來什麼原因,一邊訝異沈東陽看上去平平無奇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段,一邊又內心唾棄何時了告狀。
“難為你還認得我的臉,知道我是杜雲孃的男人。”沈東陽面無表情,聲音冷酷,彷彿地獄走出來的修羅。
“我們就是隨口一說,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一般計較。”大漢神情諂媚地討饒,早先被何時了打的傷口還沒好呢,剛才被青風一頓揍又裂開,要是沈東陽再來一次……
沈東陽沒給他們討饒的機會,將在杜雲娘那裡受到的委屈忽視盡數發洩在他們身上。
半個時辰後,他理了理衣領,走出山林,淡漠地吩咐青風,“舌頭都割了吧。”
“是。”青風拱手回答,朝山林黑幕裡點了個頭,迅速有人去辦。
沈東陽立在山下,看著深沉的夜色,忽然不知該去哪裡,回去也是睡冷板凳,還會勾起他內心的不滿。
“主子,”青風慣於察言觀色,趁機遊說,“現在杜姑娘有李桂芳地契,又有村長和縣令做後盾,憑著杜姑娘的聰慧,斷然不會受到委屈,更何況還有何……”
他說到一半頓住,差點無意觸到沈東陽的雷點,及時轉換話風,“眼下正是您離開的時候,何不就此告別?”
沈東陽沉默地聽著,在他話音落後果斷道,“給我拿紙筆。”
青風眼睛亮起,急忙拿出來,遞到他面前。
小半刻後,沈東陽將信裝進信封,又放進去兩張銀票,足夠杜雲娘用上一年,全部準備妥當後才交給青風,“送到家裡去。”
“好。”青風知他做出決定,心下大喜,輕功施展到極致。
沈東陽目送他離開,徑直去村口等待。
——
天大亮,杜雲娘迷迷糊糊睜眼,下意識看了眼身側,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看來沈東陽一夜都沒回家。
起床燒洗漱水準備做早飯,路過前院時瞥到木桌上的信封,頓了下,心頭浮現不好的預感。
她拆開來仔細讀完每個字,嘴角緊抿,鼻頭有些微的酸澀,昨天和福寶偶爾一句的玩笑竟然成真了?
銀票上油墨味很淺,不像是才準備的,但落款又的確是鎮上的那個分行,看樣子他早就在盤算了。
這次的爭吵不過是一個導火線罷了。
她收好銀票和信,整理心情去準備早飯,水生福寶起來時沒看到沈東陽,還以為他出去做活兒了。
“阿孃,昨天爹爹回來了,想和我們睡覺,被我們趕出去了。”福寶洗漱完後找到杜雲娘驕傲地彙報。
杜雲娘手在空中遲滯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嗯,想吃什麼?”
“我想吃煎餅!”福寶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大聲地回答,滿臉喜氣。
整整一天,杜雲娘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告訴水生福寶真相,視線有意無意從他們身上掠過,頭一次這麼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