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紅眸冷淡地看過來：“我不吃人類的玩意兒。”
“試一試嘛，”年輕人笑起來，又在床邊坐下，“您服下那株花後，應當能嘗到一些滋味了。”
無慘頓了頓，勉為其難地張開嘴，叼住這個被稱作“巧克力”的洋式點心。
的確有一股奇異的甜香在他嘴裡化開，但從中汲取到的能量遠遠不能和血肉相比，就更不要說眼前這家夥的血肉了……
他想起昨晚得到的血肉，那種極富層次感的美妙滋味一下子在舌尖上爆開，周身細胞又因為這一次進食歡呼雀躍，還催促自己索求更多——
蘇元曜毫不吝嗇地滿足了他，無慘一邊舔食，一邊懷疑以後普通人類的血肉還能不能入自己的口。
鬼之始祖頭一次遇上這種等級的食材，一時沒能把控得住，進食到中途就一頭睡了過去，原理跟人類暈碳差不太離。
總之，現在醒過來的惡鬼處於無比滿足的饜足狀態，看上去還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所以他並不碰青年放在自己面前的紅茶和點心，但也不允許對方收走。
鬼王垂眸看了看擺在露臺餐桌上的兩套茶具，又抬頭看看逐漸冒出頭來的太陽，梧桐搖曳，金光透過樹枝灑落到香檳色的露臺上，他頗有一點心滿意足。
“您真有眼光，”他的情人又開口誇贊他，“這地方真漂亮——是您買的還是租的房子？”
惡鬼有些得意，他吃了個在生意場上給他下絆子的競爭對手，不僅搶了對方的生意，得來的房産也教人滿意。
“最近有去見麗小姐和阿月嘛？”蘇元曜笑眯眯的，“阿月一直叫您‘爸爸’——已經跟麗小姐是正式的夫妻了嘛？”
無慘不假思索：“還沒有到那一步，但現在已經沒有偽裝的必要了，麗小姐是大臣的女兒，我會跟她分手，其他沒有那麼重要的，”他頓了頓，“交給其他鬼處理掉就行。”
蘇元曜笑了一聲：“不，我也只是普通的吃醋而已，您用完就扔，好歹給人留一條性命。”
無慘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說起來，”年輕人指關節在餐桌上叩了叩，狀似無意，“您還能感應到黑死牟閣下嗎？”
鬼舞辻沒有開口，他跟這位下屬的聯系已然非常淡薄，只能靠著血，勉強感應到上弦壹仍然活著，大概還活得很好，而能夠留下這點聯系，還全靠著黑死牟一點背叛的心思都沒有。
不過這也算是件好事，鬼王居然有點慶幸，要是聯系還像之前那樣強，自己就不得不見著繼國緣一那張讓人討厭的臉了——說不定還會發噩夢。
蘇元曜大概猜得到他心裡在想什麼，又挑起嘴角，神情帶上一點神秘兮兮的意味。
“白天您就接著去處理您的事吧，”他說道，“晚上記得回來吃飯——有很不錯的貨色哦。”
當晚紅眸男人被引到餐桌跟前坐下的時候，神色還有點呆滯。
面前放著碗筷，盤子裡是純白到近乎透明的肉，無論如何，這看上去都像是人類吃的食物——
“我不吃這些玩意兒。”他抬起頭來，聲線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