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黑一進門,就把手上的男人擲在主公跟前的榻榻米上。
這個男人黑發黑眸,臉上手上都傷痕累累,此時手腳都被牢牢捆住,嘴裡還堵著一團布。
他一被放下來,就用陰沉的視線看向眼前的鬼殺隊主公,如果不是動彈不得,恐怕他馬上就會沖上去發難。
甘露寺側身朝他望了一眼。
這是,我之前擊昏的那個人,少女在心裡嘀咕,已經醒了麼。
“主公大人,”伊黑跟煉獄都半跪下來,“這個人就是我們在刀匠村那座山的廢墟裡面找到的唯一一個活人,他路上一直在試圖自殺,我們就先做了處理。”
産屋敷微微點頭,又循著眼前模糊的視線跟正看著他的男人說話:“這位先生,可否請您停止這個舉動呢?我們不會對您做什麼的。”
除了産屋敷本人,任誰都看得出來瘦削男子的眼神又嘲弄又冷漠,蛇柱也不禁抬起頭,冷厲出言:“你要是不懂禮貌兩個字怎麼寫,我就教教你。”
“小芭內,謝謝你,”座上的主公並不計較,頭轉向他的兩個下屬,“可以跟杏壽郎過去坐著了。”
蛇柱和炎柱俱都還禮,兩人走到不死川身後,一前一後正坐下來。
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呢……一旁的甘露寺如此想道。
産屋敷側了側身,正對著被捆住的黑發男子。
“可以的話,鬼殺隊會為您提供庇護,”他的語氣誠懇,“我們只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男子眼睛眯起來,似乎在評估這話的可信度,過了會兒,他點點頭,天音身後的白發少女便站起來,噠噠噠上前,拿開堵著男人嘴的白布。
這個瘦削男人喘了口氣,陰冷的視線在室內來回掃射一圈,隨即冷笑出聲:“知道了又如何?你們一起上都不夠給姓蘇的當盤菜!”
會議的氣氛凝滯起來,眾人看向他的目光越發帶著冷意。
黑發男子扭動起身軀,開始掙紮,聲音越嚷越大:“那家夥,比什麼鬼都可怕!你們還想著和平共處?別開玩笑了!你不殺他,他也要殺你——”
坐在前列的不死川起身,一腳踩住這個人類,風柱彎下腰來,眼神十分可怕,口氣卻輕緩:“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男人在他的壓制下完全沒法動彈,但他竟絲毫沒有懼怕的意味,只喘著氣,口中吃吃地笑,目光似瘋狂似回憶:
“這、這是我的老師告訴我的事——我的師門,名字叫做問心閣,一千年前,宗門打算要做一味丹藥——
當時的問心閣只有修行心靈的法門,教出來的弟子雖然心靈強大到可以替代別人身軀的程度,但始終沒有強化肉體的法門…
那個時候的掌門鑽研了很久,最終決定造一味活著的“丹藥”出來,每日投餵血食,不僅依靠丹藥的血液可以逐漸彌補強化本身,還可以削骨取血,萬世不絕。
蘇元曜就是當時被派去做這件事的弟子之一,”男人喘了口氣,目光奇異,還帶著某種狂熱,“我聽說最開始的‘丹藥’人選甚至就是他…但他到底擺脫了這個身份,跟著師兄師姐一起,最終選定了平安京的橘家少爺來當這個丹藥。”
“不過,問心閣並不是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宗門,兄弟鬩牆、同室操戈是常有的事,當老師的殺了太多弟子拿去煉丹,他剩下那些學生合謀好了要一起背叛……
蘇元曜那幫人商量好了要停在最後一步,他們一齊毀了最後一種藥材,‘丹藥’就沒有製作完美…但那個藥,到底也在那個少爺身上起了效!”
“橘家少爺,就是現在的鬼舞辻無慘,”黑發男子又笑起來,這笑容十分可怕,“他是我們等待了千年之久的丹藥!——只要找到最後一種藥,讓他吃下去!他就是我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