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不砍他看得順眼的鬼
少女蜷縮在牆角，她只穿了一件破破爛爛勉強可以擋身的粗布衣服。
不過也沒有誰會對這個少女産生什麼旖念。
蓋因她整個人瘦骨嶙峋，像骷髏多過像人，渾身的骨頭都凸出來。
因為長期缺衣少食，一張臉只剩下那雙眼睛分外大——因為其他部位實在是沒什麼肉。
屋裡進出的人來來往往，他們互相談笑，手裡拎著刀和鍋子。
少女並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很餓，饑餓在自己胃裡燃燒了好久好久，幾乎要燒穿腸腹，從喉嚨裡探出一隻手來。
屋外的庭院非常熱鬧，像是整個村裡的人都聚到了此處。
男人劈柴打水，女人磨刀燒火，還伴隨著剁骨頭的咚咚聲。
氣氛和樂融融，簡直是要過年。
庭院正中擺著一個鐵釜——這不是個便宜貨色，要論年頭，它已經傳承了幾百年，釜邊和釜底都附著厚厚一層油膩的包漿。
此刻鐵釜底下塞著燃燒的柴禾，裡面盛滿了水，咕嘟咕嘟地冒出泡來。
水滾開的同一時間，庭院裡傳出了慘叫，然後是眾人爭相呼號的奔逃聲響。
一些人很是撞翻了一些傢什，乒乒乓乓的，好不熱鬧。
最終，他們都安靜下來，縮在牆角的少女動了動，扒著門去看外面的情況。
她還等著那一碗熱湯。
有一個一看就知道是貴族老爺的男人正站在庭院中。
他的頭發長長地披散下來，隨著火光映照，身上漆黑的和服現出精美的暗紋。
男人面前是一具已經被剖開來的女人屍體。
就像是宰殺豬羊那樣，少女的母親被掛在肉架上，這個餓紅了眼的村子便聊以果腹。
不過此刻的村民已全部死去。
他們的屍體圍繞著那口鐵釜，流出來的血漸漸浸濕了木柴，火苗漸漸黯淡下去，到底沒有熄滅，仍舔吻著釜底。
“這是第幾次了？”男人用一種厭惡的語氣說道，“人類這種生物，同類相食，還真是讓人厭煩。”
他從肉架上取下一塊血肉，放進嘴裡咀嚼起來。
少女爬起來，手腳並用地奔出了門，她什麼也沒想，純粹只是因為有人在她面前進食，讓她察覺到了自己瘋狂的饑餓。
沒有肉湯，那也要吃這一頓飯。
她撲到一具尚還溫熱的屍體上，學著那個男人的動作，將那些糊成一團的血肉往嘴裡塞。
生肉很沖很嗆，但就算如此，她也要吃——
那個紅眸男子注視過來，下一個瞬間，脖子上傳來被什麼東西硬生生鑽進來的劇痛——
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零餘子就已經是鬼了。
鬼就可以吃人了，生的人肉也無所謂，不如說，這些簡直是佳餚。
少女一邊大口吃著肉，一邊往下掉淚。
“我是為了讓肚子不餓才變成鬼的！”白發女子捂住頭，人類時期的記憶湧進來，顯然對她造成了不少的沖擊。
“變成鬼，就有‘糧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