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連連鞠躬,這才準備牽起禰豆子的手,前往與珠世小姐約好的會合地點。
但此刻的青年正用手背抵住嘴,俯身打量著頭發上系粉紅蝴蝶結的女孩。
女孩渾渾噩噩,只依靠著本能,抬頭望向青年。
蘇元曜挑起嘴角。
“你的妹妹還真是了不得,”他說道,“真有當鬼的天分。”
“她不是沒有理性,是她覺得,維持這個狀態比找回理性更重要。”
在過去的路上,蘇元曜興致盎然地向一人一鬼講述。
“我剛剛也確認過了,她不受鬼舞辻無慘的控制,幾乎沒有鬼能做到這一點。”
“她變成鬼才多久?區區幾年而已,跟那個血,匹配度實在是很高…”
炭治郎隱約有些不安。
總覺得元曜先生的語氣太興奮了…他這樣想道。
“你看,大部分鬼都渾渾噩噩,全不知道自己是誰,畢竟成了鬼,自然就是長生不死,得到這種好處,哪能全沒有代價?”
青年一攤手。
“渾渾噩噩想要殺戮,迷迷濛濛渴望血肉,自身的‘魔’被掀到表面,本性迷失,彼岸難尋。
要是不能一一斬破眼前的虛妄,尋回自己的本性,自願沉淪在永遠沒法滿足的慾望中,恐怕只能永遠做一個只知道殺戮和毀滅的肉塊……
這就是大部分成了鬼的下場。”
炭治郎開始發昏,蘇元曜又伸手撥弄了一下少女的發飾。
“禰豆子能克服掉最表面的那一層魔障,那就是她的才能。”青年輕聲說道。
“不過,要進一步蘇醒,進一步變強的話,鬼這種生物大都只能透過食人血肉來做到,她一直維持這副模樣,大概也不是件壞事…”
“元曜先生,”炭治郎停下腳步,眼神憂傷,“鬼舞辻無慘也是被這個‘魔’矇蔽了麼?”
青年非常迅速地否決了這個說法。
“他不是,”蘇元曜說道,“他是直接變成的鬼,理性從頭到尾都保持得很好。”
“可以說,那個男人的本性就是殺戮和毀滅,成為鬼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魚終於從魚缸裡游到了汪洋大海……”
炭治郎咬了咬嘴唇,神情越發凝重。
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青年眼睛亮得像黑夜裡的炭,完全沉浸在自己對鬼之始祖這番描述中。
那個跟隨在珠世身旁的少年靜悄悄出現在街角,看樣子正在等二人到來。
“誒,原來你一直在等我們嗎?”炭治郎有些驚訝,“其實我可以憑氣味找過來的——”
“我們的藏身之地有我的血鬼術作為保護,你們累死都別想找到,”愈史郎臉色依舊很臭,“這個女孩是鬼吧?怎麼這麼——”
蘇元曜清了清嗓子,舉起一隻手,打斷了他的發言。
“剛剛在大庭廣眾下不好發難,但是現在可以單獨去會會那家夥了。”他如此說道。
炭治郎花了好幾秒鐘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您是說,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元曜先生!”少年想都沒想,當即出聲反駁。
愈史郎也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向這個俊美的年輕人:
“你這家夥是想耍帥吧?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嘛?”
“哎呀哎呀。”蘇元曜笑起來。
“好不容易找著那家夥,就這樣把他放跑可不是我行事的作風,再說,晚痛不如早痛,這到底是遲早都要面對的事。”
反正早晚都要捱打,晚挨不如早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