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蘭千月像往常一樣跟君無邪等人下樓,卻聽到樓下鬧哄哄的。
掌櫃的跟店小二,還有店中的一些食客們正在討論著什麼,隱隱可以聽到末淵峽穀這幾個字。
蘭千月回頭跟君無邪對視了一眼,兩人並沒有要雅座,而是就在客棧大堂裡麵議論聲最多的地方附近坐了下來。
在蘭千月走過那些人身邊的時候,君無邪十分自然地伸手扶了蘭千月一把,讓她不會被人碰到。蘭千月被君無邪半摟在懷中,昨日晚上那奇異的感覺便又升上了心頭。
假裝不動聲色,蘭千月在君無邪的身邊坐下。君無邪叫來了店中的小二,淡淡說道:“一壺上好的牛乳早茶,還有魚皮餃子,蟹黃包子各來一籠,另外要一份芝麻綠茶餅。”
“好嘞。”小二快速記下了君無邪所說的這幾道菜,隨後就招呼後廚房的人趕緊準備去了。
大堂當中,這三個人算是比較顯眼的。蘭千月一身白衣清新出塵,君無邪一身紫金長袍貴氣非常,而青玄則是一身青衫傲然獨立,這三人怎麼看都不是凡夫俗子。因此這些人在看到這三個人之後,議論聲便也小了一些。
青玄無奈地看了這兩人一眼,伸手給蘭千月倒了杯白水,說道:“看樣子想要偷聽是不成了。”
君無邪淡淡瞥了青玄一眼,嘴角一挑,拿出了一個做工精緻的錢袋子放在了桌上。
古往今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總是沒有錯的。這些市井小民在看見這錢袋子之後,都紛紛變了臉色,開始麵麵相覷起來。
“誰能將魔淵峽穀的事情都給說清楚了,這錢袋就歸誰了。”君無邪涼薄的聲音在客棧中響起。
這對於這些人可是至上的誘惑。這些人裡麵有誰曾經見過這許多的錢,難免都一個個直了眼睛。
其中一個青年男子壯著膽子便站了出來。
君無邪對他以挑眉,示意他到自己麵前坐下,將事情說清楚。
這年輕男子在君無邪前麵的凳子上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君無邪便對他開口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年輕男子變回答道:“我叫樓亭,世代都是在這兒長大的。魔淵峽穀的事情,老一輩的人跟我說過許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今日見公子您出手大方,我便拿出來說說,但是這真假我卻是不能保證的。”
青玄掃了這些人一眼,見他們紛紛點頭,就知道這些人大約是都不敢去魔淵峽穀,因此隻是聽所,但是卻並沒有親眼見聞的。
也罷,君無邪微微一揚下巴,對眼前的男人說道:“你且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便是,其他的事情你無需多慮。”
“是。”樓亭點了點頭,便開始說了起來:“我們方才在討論的,就是這魔淵峽穀中住著的魔君,殷無常。”
“殷無常?”青玄一挑眉:“這是魔君的名字?”
“正是。”樓亭點點頭,接著說道:“相傳當初還沒有魔淵峽穀,殷無常也不過就是咱們鎮上的一個無名書生。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無名書生,卻愛上了一個妖女。”
“嗬……又是一個風花雪月才子佳人的故事麼?”蘭千月有些嘲諷地笑了笑。還以為這魔君能有多大能耐,原來也不過就是一個為情所困墮入魔道的普通人罷了。
“非也。”樓亭搖搖頭,臉色十分嚴峻地說道:“這才隻不過是一個假象呢。其實那妖女並非是妖女而是神女,當年的殷無常一心想要得道,因此便利用了這神女的力量,並且還陷害神女致死。神女臨死前詛咒殷無常永生為愧疚悔恨所擾,不得善終。”
樓亭寥寥幾句話,將整個故事給展現了出來。但是蘭千月跟這些人聽了則是十分意外。原來這魔君竟然是一個如此卑鄙的小人。
“後來呢?”也不知道為何,蘭千月總覺得這故事似乎是還沒有說完。
“哎……”樓亭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隻可惜後來,神女死了之後魔君才發現自己的真心,因為神女早先就已經看透了魔君,因此在臨死前的一個晚上,趁著魔君睡著,跟魔君換了心。”
“所以?”在場的人都覺得十分詫異,隻有君無邪臉上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似乎並沒有什麼感覺,隻是在聽一個十分簡單的故事一般。
“所以……現在魔君心裡住著兩個人,屬於神女的本心跟記憶,還有魔君自己的本心跟記憶早已混亂。在魔君發狂之時,便會來我鎮上殺戮年輕女子。每一次殺戮之前,便會有紅月出現……”樓亭說到這兒,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而昨晚,我們都見到了紅月。”
樓亭此言一出,整個客棧都已經靜默了。
這就意味著今晚,魔君將會再次在鎮上出現,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掌櫃的不知何時也已經走到了這些人的身後,不禁感歎了一句:“上一次出現殺戮還是十多年前。據說是魔君看到了一個與神女十分相像的女子,但是那女子不肯跟著他走,因此那一夜,鎮上一多半的年輕貌美的女子便都被殺死了。”
雖然未曾身臨其境,但是光是聽說,也能讓人想象到十多年前那血腥的一幕。
青玄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位殷無常莫非是有著什麼過人之處,才能使得神女對他念念不忘?”
樓亭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殷無常生得天人之姿,當年傾慕他的女子多不勝數。但是他無心與兒女情長,一心隻想得道。卻不料得道之後,在想要有這麼一個真心女子陪伴,卻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