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小子們最愛這等神神秘秘的事情,青松興奮地不行,連連點頭,揣著小冊子打算尋個僻靜處去細細研讀。
誰知往日奉承他那夥人,今日又準備好新花樣等他去玩,左等右等不見出來,便在北鎮撫司街口探頭探腦。
好容易等出來,這夥人上來一把抱住青松,叫道:“我的小爺,你可算出來了,今兒還有一樁除暴安良的事情須等你去做!”
青松用力甩開,道:“有啥不法事情,但去尋五城兵馬司,我們緹騎管不到這個。”
經姐夫等人一提醒,他再看這些人,果然覺得他們奉承得沒緣由,光說話中聽有啥用,要用到他們時,沒有一個用得上的。
再一想,每回所謂路見不平的事,還不曉得他們有沒有在其中收取好處哩。
青松悶頭要走,這夥人忙跟在後頭喊:“可憐那城西孫家女兒,就要被強人擄去,以後還不曉得能不能活。”
青松本不想管,聽說此事,又想若是不管,那孫家女兒當真叫人搶去可咋辦?
他猶豫一下,終究天性中的熱情正直佔據上風,對這夥幫閒道:“城西孫家在哪裡?我去五城兵馬司報案。”
這幫人臉色一變,諂笑道:“小爺出馬,哪裡還有不成的事?哪裡用得到五城兵馬司那些廢物?”
青松正色說:“休得胡言!五城兵馬司專管這等不法事,緹騎職司在偵緝,我先前越過他們管事,他們不曾與我計較,已是人家心胸寬大,哪裡輪得到你們在這裡說嘴。”
說著上馬,果真去五城兵馬司報案。
李青松這些日子在京城裡混得風生水起,那五城兵馬司的人都對他臉熟,雖腹誹他搶自己衙門職司,可誰叫人家運氣好、地位高?到底沒對青松做啥。
這日忽然見他來報案,人人驚異不已,連忙點齊兵馬,與他一道趕去城西孫家。
到地頭一看,果真有一群人圍在那裡指指點點,擠進去一瞧,見是個錦衣華服的公子,正拖著這孫家女兒要走。
青松大怒,衝上去喝令他放手,那錦衣公子一愣:“你既是錦衣衛,如何不認得我?”
青松道:“小爺為啥要認得你?”
他說話露出鄉音,那錦衣公子登時笑起來:“原來是個鄉下傻小子,怪不得”
誰知這句話正觸到青松逆鱗,他愈發不肯退讓,大喝道:“你要是個男人,就與我過兩招,欺負女人算啥本事?”
五城兵馬司的人急了,連忙勸青松:“小公子,這位公子原是貴人,只怕其中有誤會,不如你們好好說道說道,以免傷和氣。”
若是原先青松,還肯聽人勸,偏這些日子他叫人奉承得飄飄然起來,人人見他都好聲好氣,這還是頭回有人笑他村,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青松推開兵馬司的人,抽出繡春刀就走上前去,拿下巴點著那錦衣公子道:“怎麼,敢不敢跟我打一場?”
錦衣公子說:“哪裡來的蠻小子?我不同你一般計較。”
說著放開那孫家姑娘,自顧便要離開。
錦衣公子越是這般,青松便越覺得他不把自個兒放在眼裡,登時暴跳如雷:“不許走,你今日須得同我打一場!”
這幾日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如真小娃娃心火旺盛,穿衣裳跟著宋好年走信王妃對百合講:“他火旺,穿太厚反捂壞了他。再一個,若是他出汗太多,又換洗得不及時,豈不要染上風寒?”
百合深以為然,見宋好年已熱得穿紗衫,便給如真換上紅底綠荷葉的肚兜兒,露著白生生的胳膊腿兒,活似個蓮藕娃娃。
信王妃讚不絕口:“咱們家如真吶,就像那畫上的哪吒降世。”說著在如真嫩乎乎的小胳膊小腿上親好幾口。
如真已經能在炕上撲騰著翻身,他啊啊尖叫著,用力蠕動身子,去夠周王妃身上亮晶晶的珍珠,偏百合壞心眼,他才挪動一輛寸,她就把他拽回去。
如真撲騰半晌,累得再撲不動,兩隻小手揪住肥嘟嘟的腮幫子,恨恨掐一把,又疼得哭起來。
周王妃跟百合兩個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連忙抱著他哄,如真趁機揪住周王妃金珍珠的領約不放,周王妃只得把領約解下來給他玩:“你要玩就玩,可不許弄疼自己。”
如真哪裡聽得懂,張著沒牙的嘴巴咯咯笑。
百合道:“娘別太縱著他”一語未了,忽然伺候青松的丫鬟跌跌撞撞走到門口,顫聲道:“許公子傳訊息進來,道是小舅爺把沐王府的三公子給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