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宋好年收拾好屋子,回來摸摸百合額頭,在桌上備好水壺,才要摟著百合睡覺,就被他媳婦狠狠推幾下。
百合說:“我病著哩,你也不怕過給你。你今晚要不先去東屋裡將就一晚上吧。”
李篾匠回家後東廂便空下來,天氣轉涼後百合又把主臥從東屋搬到東廂,等天熱再搬回去。
宋好年說:“東屋裡好些日子沒住人,又冷又潮,我住回去才是要生病哩。”
百合還在猶豫,他湊近說:“放心,我身子骨壯,哪裡就容易過病氣?再說你病著我不放心,你不讓我跟你一起,我半夜要起來看你幾回,才真是要病倒。”
這人要一心堅持些啥,百合便犟不過他,只得由他鑽進被窩裡,兩具身子貼到一起。
宋好年到底年輕,身上熱騰騰的,百合不由自主地貼近他要汲取熱量,就聽他在黑暗中笑著說:“你看,還不要我來,這會子不知道是哪個往我身上貼。”
百合白日裡睡足,這會兒睡意不深,聞言道:“反正不是我,不曉得是哪個狐狸精看上你啦。”
宋好年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小夫妻兩個敦倫十分頻繁和諧,這會子懷裡摟著如花似玉的媳婦,如何經得起她這樣撩撥,一下子便有了反應。
百合嚇一跳,連忙裝睡不敢說話,宋好年也不忍心折騰她,咬牙道:“待明兒有空,我再好好收拾這個狐狸精,今兒且放過她!”
百合悄悄長出一口氣,宋好年的手便摸過來,拉著她的手往下握住那處,小聲道:“今天不收拾狐狸精,你總得給我點甜頭吃。”
百合無法,含羞帶澀地由他拉著手覆在那裡,耳根燙如火燒,一動也不敢動。
次日百合身上便鬆快不少,只是頭還發暈,宋好年不叫她起來,到店裡送一回豆腐,把店託付給李綵鳳,自個兒回來照料百合。
他回來時身邊還帶了個小尾巴,正是杏兒,杏兒人機靈又嘴甜,趴在床邊一長一短地與百合說話,問她:“嬸嬸,你難受不難受?喝水不,吃東西不?”
又說她得病時如何難受,如何想喝水之類的,有她在百合便不覺得無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孩子話。
宋好年去菜地裡收剩下的一畦蘿蔔,把各樣菜蔬一樣一樣收進地窖裡碼好,隔一陣就進來看看百合,問她有啥想吃的,要不要去茅房,還有沒有哪裡不舒坦。
杏兒在原地急得跳:“大年叔,說好你幹活、我照看百合嬸嬸的,你不許跟我搶!”
原來宋好年是用這個理由把小姑娘拐回家陪百合的。
看百合一切都好,宋好年又去做活,杏兒這才滿意。
她過家家酒似的照看了百合一下午,竟一點兒也不厭倦,等李綵鳳來接她,杏兒還不肯走,跟她娘說:“娘,我走了誰照看百合嬸嬸哩。”
李綵鳳道:“喲,你小小的一個人,也能照看你嬸嬸了?別是你淨搗亂,還要你嬸嬸照看你罷。”
杏兒不服氣,拉著宋好年和百合給她作證,宋好年說:“今兒可多虧杏兒,不然家裡這麼多事情,我一個人顧不過來。”
百合也說:“綵鳳姐你可別小看我們杏兒,明兒我還得求她來照顧我哩。”
杏兒揚著頭,驕傲得不行,李綵鳳幾乎要笑破肚皮,面上還得裝作正經模樣,哄著閨女回家,叫她明日再來照看百合。
回家路上杏兒道:“娘,我可不是為著好玩。”
“哦,那你是為啥?”李綵鳳曉得閨女自來就很會說歪理。
“我聽人說,肚子裡懷娃娃時女人很辛苦哩,等你懷上我弟弟,我就要照看你,如今我就是先學學,到時候一準兒照看得很好!”
李綵鳳沒想到閨女還真有一番道理,這事情是她的心病,杏兒一番話算是說到她心坎上,鼻子一酸幾乎落淚。
又聽杏兒說:“你給我生的兄弟要陪我玩,要是不聽話,我就教訓他!”
她神氣活現,已經想好自己將來教訓兄弟時的威風,就盼著爹孃給她生個兄弟出來。卻不曉得她爹孃對此幾乎不再抱有希望,只盼她一輩子平安順遂就好。年底事忙,沒過幾日百合便能起身做事,比先前更加精神。到臘月,家中養的豬已經十分肥大,選個好日子,便請宋大貴來幫忙殺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