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程導在開玩笑,陸心面色恢複如常,她還以為自己要提前做個公關備案呢。
小區的路邊亮著燈,他們的拉長的影子映在地上,行李箱的輪子在地面滾動,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23棟24層。”
安靜的夜色被打破。
“什麼?”顏千繪沒反應過來。
“我家,”他說:“不是還不知道我住哪一棟嗎?”
“我又沒想知道。”她面無表情,心裡卻覺得好笑。
“嗯,”他聲音裡含著笑意,“是我想說的。”
前行了一段路,顏千繪努努下巴,眼神落在面前的那棟樓,“我家到了。”
程式言看了眼樓號,17棟。
“給我吧,我的花。”兩大束花她抱著有些費勁,於是程式言幫她分擔了一束,此刻該拿回來了。
程式言把花放回她手上。
今晚的她為了演出編著公主頭發型,妝容精緻,飽滿的唇上點綴著幾點光澤,兩大捧鮮花簇擁著她的臉。
這是專門為她而綻放的花。
“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她抱著花,關心道,他從外地趕回來,肯定沒休息好。
程式言站在原地,沒沒動,“你先上去。”
她點頭,走向電梯,中途回頭看了一眼,他還在。
於是她轉身折返,從兩束花裡各抽了一朵放到他手裡,聲音清脆,“這是給樂迷的謝禮。”
花的馥郁彌漫在月色下,程式言抓著手裡淡粉色的粉雪山和黃色鬱金香。
因這花香和月色,他聲音也變得輕柔。
“嗯,收到了。”
回家後,顏千繪抱著花束臭美地自拍了一陣,之後清空客廳裡裝著幾根枯枝的花瓶,把花束裡的花插進空瓶中,擺放在合適的位置後,又拍了幾張照片。
卸了妝洗漱完,她躺在床上刷手機,朋友圈裡是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們發的今晚音樂會的動態,段安恬也更新了他們三個在後臺拍的照片,她逐條點贊。
再重新整理一遍,是一條三分鐘前程式言發的朋友圈,文案只有四個字——分享圖片,配圖是玻璃瓶裡的兩枝怒放的鮮花。
她勾唇笑了笑,順手點了個贊,關了手機,閉眼入睡。
第二天起來,顏千繪找了一家水果店,訂了一批果籃讓店家送到大劇院門口。
晚上演出上臺前,她收到程式言的訊息,他坐在觀眾席拍了張舞臺的照片發給她。
程式言:[圖片]
程式言:我到了。
q:好的
她今晚穿著香t檳色的抹胸吊帶長禮服,柔軟貼身的布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她笑意嫣然,在臺上朝觀眾鞠躬。
當第一聲絃音響起,《沉思曲》舒緩的旋律如夜晚山間的清泉,緩緩地從琴絃上流出。
琴弓像是一根柔軟的羽毛,拂去人心上的塵埃,縷縷琴音滌蕩在幹淨空明的心泉,泛起圈圈波紋。
閉眼傾聽,音樂從耳邊流淌進大腦皮層,身體變得輕盈,放鬆無比。彷彿躺在草地上,靜謐的夜裡,只能聽見月色下那緩緩的流水聲。
而她,是夜裡的夢之神。
柔軟舒緩的音樂在劇院音樂廳裡持續了整晚。
最後一曲結束時,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在樂迷的期待中,顏千繪臨時加了一首安可曲。
當她拉出不是那麼耳熟能詳的旋律時,許多人都不太清楚這是哪首曲子。程式言在臺下無奈地笑了,這怕不是故意拉給他聽的。
她拉的是她的自作曲——愛之頌歌,當時因獻曲被“婉拒”而無人在意的曲子。
嘴上不說,看來心裡還是挺記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