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9 可憐
窗外有小孩在追逐笑鬧。
身後跟著兩個大人, 一男一女，很自然的牽著手，女人笑著在說什麼, 男人似乎正默默聽，等女人說完後也笑了起來。
在前面跑的小孩兒忽的停下腳步, 轉身奔向女人懷裡，然後被一旁的男人兩手拎到懷裡抱著, 三人並行, 沿著長街前進。
那背影漸漸變小，直到被窗外飄揚的雪徹底模糊。
賀知意目睹全程，後慢慢收回視線，手上卻沒動作, 她剛從醫院輸液回來不久, 眼下並沒有什麼胃口。
賀臨禮循著她的視線看去，自也注意到窗外經過的那一家三口，他只淡淡瞥了一眼, 後將目光全部落在賀知意身上。
她今天穿得衣服不多, 內搭一件高領黑色毛衣, 外面簡單套了一件大衣，並不厚重, 顏色也是悶沉的黑。
她目光不時會看向窗外，長發沒束，自然披散著, 柔順垂在身側，明顯比以前長了很多。
她氣色不好，臉頰消瘦感明顯，臉色蒼白, 單薄的唇近乎沒有血色，側過臉時，下頜骨線條越發清晰明瞭。
有些瘦過頭了。
他看得有些入迷，看賀知意偶爾抬手攏一下垂在臉側的發絲，耳廓看著很軟，耳垂小而白，與她耳垂下方那顆小小的痣相呼應。
賀臨禮垂下眼睫，眸色掩在長睫投下的陰影之中，他喉結滾了滾，起手就近勾過面前的一個杯子，順勢拿起，就在唇邊喝了一口。
賀知意興致缺缺，賀臨禮也一樣，偶爾吃上一點，顯然不餓。
賀知意轉過頭，恰好迎上他的視線。
她問他，語氣淡淡的，沒什麼求知意味：“你不回去嗎？”
像是吃飯間隨意搭個話，不在意賀臨禮是否真的會回她。
賀臨禮停下手中動作，輕飄飄丟下一句。
“沒意思。”
又是良久的沉默，兩個人的相處方式越發奇怪，以一種彼此間無話可說，卻又不算尷尬的氣氛待在一起。
賀知意原本是不打算見他的，但現在兩人還是坐在了一起，荒唐的一起吃飯，待會兒說不定還要荒唐的一起跨個年。
是賀臨禮叫司機來接的她，毋庸置疑的一通操作，容不得她拒絕，不過都無所謂了，兩個人過年，可能真的比她一個人要好。
哪怕對方是賀臨禮。
他擱下水杯，問了她一句：“要出去走走嗎？”
賀知意默默看著他，同樣沒有吭聲。
賀臨禮穿得很厚實，他身旁擱置著進到餐廳時取下的圍巾，見賀知意看過來，微微側身，手指勾起圍巾一側，利落攥在手中。
兩人隔著桌子對坐，賀臨禮將勾起的圍巾順勢扔到她這邊，而後起身：“去走走。”
賀知意悶悶應了一聲。
飛來的圍巾寬大厚實，整體是紅褐色條紋拼接，料子柔軟舒適，賀知意拿在手裡，掌心有種不真實的觸感和暖意。
沒等她緩過神來，賀臨禮已經起步，她忙抱著圍巾起身跟上，臨到出門時，賀臨禮停下腳步，他回身，視線下落在她的身上，丟了兩字。
“披上。”
賀知意發愣，明白過來後把那圍巾在脖頸上溫吞繞了兩圈，圍巾很長，等她繞完，兩側還有很長一截垂下。
賀臨禮輕嘖一聲，上前兩步，順勢揪起圍巾一角，在她頸間又繞了兩圈。
賀知意一時愣在原地，由著賀臨禮動作，直到圍巾將她下半張臉擋住，整個腦袋像是裹進綿軟厚實的小窩中。
賀臨禮終於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