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忠就謝過李先生了。”
汴州城外,朱全忠笑吟吟對一箇中年儒生說道。
如果張全義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得咬到自己的舌頭。
沒辦法,朱全忠面前的中年儒生,就是張全義挖心挖肝對待的李先生。
中年儒生笑道:“李振今日不負承諾,已經挑亂河陽局勢,只等張全義糧絕之時,大王就可發兵河陽,將黃河天險一舉拿下。”
朱全忠搖頭道:“一個區區的河陽,全忠還不放在眼裡。要是傷了先生分毫,全忠才是追悔莫及。今後,還請先生跟隨左右,切不可再以身犯險。”
敬翔看他們寒暄已畢,上前插話道:“李公,此次河陽之行可有什麼收穫?若只是攪亂一個河陽,那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雖然他與李振同屬朱全忠的臣僚,但是相互看不順眼。
李振笑道:“收穫不大,不比敬公新得美婦,每日樂不思蜀。”
“你!”敬翔的臉瞬間漲得血紅。
此前不久,朱全忠給他賞了女人。
在外人看來這是一種榮耀,但敬翔卻是打掉了牙往肚裡咽,因為這個女人是朱全忠寵幸過的。
現在一有空,那女人就會跑回齊王府,然後就住下不回來了。
敬翔問上幾句,還會被那女人喝罵,最後也不敢再多嘴一句。
李振剛才的話,算是撕開他匆匆包裹的傷疤。
朱全忠看氣氛不對,趕緊過來打圓場,說道:“兩位都是全忠的腹心,如果有什麼不對,那肯定是全忠錯了。還望兩位同舟共濟,共同輔佐全忠才是。”
“某等孟浪了,還請大王恕罪。”
看朱全忠的姿態放得那麼低,敬翔、李振也不好針鋒相對,異口同聲的表達了歉意。
“走走,今日李先生回來是一喜,異日奪取河陽是二喜。某已經備下酒宴,願與諸君共謀一樂。”朱全忠當然不會深究,同時拉著二人大步的走了。
不過在他身後,敬翔、李振兩人還怒氣衝衝的對視著。
朱全忠當然知道兩人的態度,不過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畢竟這些人越不團結,他才越好控制。
齊王府內高朋滿座,美酒佳餚是數不勝數,席間更是有美豔舞姬輕歌曼舞。
“來,寡人敬諸位一杯。此次能大敗李克用,都是諸位的功勞。”
兩杯酒下肚,朱全忠哪還有剛才的謙恭。
他扯開身上的衣服,露出黑黝黝的胸毛。
說到高興處,還會往胸脯上拍上幾下。
“特奶奶的,今天人這麼多,不開個賭局快活,這酒喝著都沒味。跳舞的娘們都給爺爺滾下去,趕緊把賭桌抬上來。”酒酣耳熱後,朱全忠更是原形畢露,大聲的吆喝道。
下人不敢怠慢,趕緊把一張寬大的桌子搬上來。
朱全忠把衣服一脫,穿著一條犢鼻褲站到賭桌前,大聲的吼叫道:“崽子們,爺爺有黃金萬兩,你們有本事就來贏個乾淨。”
“小的最近手頭緊,正好找大王化點齋。”一名將領三兩步蹦到賭桌前,把一包沉甸甸的金子放在桌上。
朱全忠怪笑道:“小兔崽子,居然敢在老虎嘴裡奪食,今天就給你輸個精光。”
說罷,他拿起瓦盆裡的羊骨骰子,放到嘴前吹了一口氣,然後吼道:“骰子一轉,綾羅錦緞。骰子一響,黃金萬兩。來來來,看爺爺先開一莊。”
“嘩啦啦。”
羊骨骰子落進瓦盆就滴溜溜的轉個不停,最後變成兩個4點,一個2點。
“瞧見沒有,一對。怎麼,那邊的兔崽子都不敢上來玩,是不是前幾天輸怕了?”朱全忠囂張的笑道。
“來來來,不來是王八!”被他指到的人,叫囂著站到賭桌旁。
“輪到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