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軍紮營的地方叫做桃山,不過將其稱之為山卻多少有些名不副實。
因為它就是不大的土包,即便是修了五米高的哨樓,能觀察的距離也並不遙遠。
不過現在站在上面觀察的不再是哨兵,而是李曄一行人。
陸彥用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不屑的道:“神策軍還是老樣子,打仗不行,佇列照樣稀鬆。用火炮轟擊的話,頂多兩輪就會全線崩潰。”
“兩輪?陸參謀長多慮了,四個炮兵連同時開火的話,恐怕炮彈還沒有落地,神策軍的鱉孫已經跑得乾乾淨淨。就算騎兵全力追擊,也未必能追上對方的尾巴。”李紳對神策軍的積怨頗深,如果李曄不在身邊,這會兒早就破口大罵了。
對這些李曄當然是倆眼一模黑,雖然他經歷的戰事不少。
但除了長安之戰動手之外,別的時候都是跟著便宜老哥東躲西藏。
現在基本屬於“鵝筆俠”似的存在,什麼都可以個頭頭是道,一到實際操作就露怯。
所以李曄也學了曾國藩,指揮打仗由屬下去做,他只抓錢袋子、官帽子兩樣。
“咚咚咚。”
就在李曄饒有趣味的看著雙方的戰陣時,楊守建……,不,現在的王建軍中傳出一陣鼓響。
接著就有一批推著盾車計程車兵,緩慢的向前移動。
興許是怕皇帝看不懂,陸彥聲解釋道:“聖人,王建的軍隊雖然多是豪強,但出身大多都是農人,對遠端投射武器的掌握要差一些。所以,他想盡可能的接近對手,再進行遠端攻擊。”
“哦!”李曄好奇的問道:“神策軍的弓馬同樣稀鬆,越是接近他們反而對自己越不利。王建會不會有其他的謀算,比如一次打垮對手?”
陸彥道:“神策軍雖然戰鬥力不行,但他們急於趕回京城,必定會全力以赴的。反倒是王建新叛,軍心並不穩固,這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李曄點零頭,並沒有再出言詢問,而是聚精會神的看著遠處的戰鬥。
“嘿嘿!”
王建軍計程車兵一邊喊著號子,一邊緩慢的向前移動。
但在進入弓箭射程時,立刻就被神策軍射出的箭支所覆蓋。
“篤篤篤。”
箭如雨下,那一輛輛的盾車很快就成了特大號刺蝟。
“咯吱咯吱。”
盾車的速度越來越慢,終於有幾輛不堪重負散了架,躲在後面計程車兵立刻被射倒。
“啊!”
終於有人受不了這樣的壓迫,扔掉手裡的武器就往後跑。
但在密集的箭雨中,這不啻於自尋死路,很快就被利箭射成了豪豬。
剩下的人發現逃跑死得更快,也只得硬著頭皮向前。
“咻!”
可就在這時,一根根粗大的箭矢破空而來。
“床弩!”李紳不禁發出驚呼。
他話音未落,那些穩步向前的盾車接二連三的傳來悶響,然後就被徹底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