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關心捉蟲） “政兒是在安慰我嗎？”……
初步商量好對付魏國的策略, 父子倆圍著漆案對飲……溫水。
秦子楚上輩子曾聽祝官說過，飲用煮沸的水有利養生。
為了不和小嬴政記憶中一樣，只活到三十五歲就病故, 秦子楚決定從小事做起, 把自己的生命線拉得長長長長。
掐指一算，現在距離他三十五歲還有三年……如此看來，時間稍稍有些緊迫。
“阿父……”
熟悉的聲音喚回他的思緒，秦子楚低眸, 見小嬴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放緩了音量：
“怎麼了，政兒？”
“你……”小嬴政微蹙眉，像是有許多話要說, 卻又無從說起。
見到那熟悉的小褶子, 秦子楚不免覺得手癢，伸手按了按。
小嬴政沒有避開，反而蹙得更深。
“怎麼老是皺著眉, 要是以後皺多了, 印記褪不掉該怎麼辦？”
“……應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小嬴政忍下吐槽的慾望，盯著那雙一如往常明亮、笑意涔涔的黑眸, 將呼之欲出的話吞了回去。
同樣的事, 宮變那一晚已發生過一回。
小嬴政想起祖父去世的那一晚，阿父坐在長廊前，望著濃如潑墨的夜色，眼中沒有任何波瀾。
沒有喜悅，沒有怨恨，沒有悲傷。
什麼都沒有，只有空蕩蕩的虛無。
那一刻, 他的身影與上輩子的父親重疊，同樣的眼神在不同的時空交錯，彙於一處。
伴隨著猝然出現、難以名狀的慌亂，小嬴政無意識地拉住阿父的衣袂。
阿父回過頭，漆黑的眼中倒映著他的身影，宛若寒池融化。
帶著涼意的大掌撫過他的頭頂，一如既往的輕柔。
“怎麼了，政兒？”
小嬴政沒有說話，只是忽然抱住了他。
從未有過的舉動似乎鎮住了秦子楚，他愣了許久，半懸在空中的手不知該放在何處。
小嬴政埋在他的懷中，放在他背後的手輕輕捋動，學著往日秦子楚哄他入睡時的動作，輕拍他的後背。
“……”
片刻，上方傳來一聲溫柔而低啞的輕笑。
“政兒是在安慰我嗎？”
小嬴政沒有回答。
“謝謝你，政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