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你真是想得太多。君上事忙,又豈會盯著你後院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華陽夫人笑累了,冷不防吸入一口新鮮的汗味,趕緊捂住口鼻,
“再說,若君上對你不滿,他有一千種辦法讓你服服帖帖,何必如此迂繞?”
安國君臉上掛不住,卻又覺得華陽夫人所言頗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
“君上此舉另有深意,所以,我今天替良人你——試了試異人那小子。”
從及笄之歲嫁入秦國,華陽夫人和安國君相處了十幾年,對他的脾性極為瞭解。
只要安國君撅起臀,華陽夫人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這麼急吼吼地跑來,不就是聽說她招待了為他所不喜的異人,所以過來問罪嗎?
華陽夫人不動聲色地牽引話題,順勢將這件事過了明路,讓安國君不好怪罪她。
果不其然,在她這麼說後,安國君臉上一瞬閃過訕訕之意,語氣也軟和了不少:
“夫人是如何做的?”
華陽夫人附在安國君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安國君眼角的皺紋頓時舒展開。
“有夫人在,真是吾之幸也。”
對於這句誇贊的話,華陽夫人報以冷笑。
長袖擋去了唇角的一切弧度,只留下顧盼彎曲的眉眼。
“說起來,別看異人那孩子性子冷,酒量倒讓人意外得緊——只是三杯薄酒,就把他放倒了,這在宮中可是獨一份。”
這算是解釋為什麼秦子楚從她宮殿裡橫著出去,免得她這個小心眼的丈夫多想。
聽完華陽夫人的解釋,積壓在安國君心頭的怒火徹底消散。
“連酒也不會飲,真是無用得緊。”習慣性地貶低了一番,安國君拋開猜忌,褪下外袍,準備上榻。
還沒躺下,就聽到華陽夫人幽幽地開口:“良人,你今日該去琴姬的屋內了。”
安國君面露不滿:“管她作甚。”
像是沒看到他的不快,華陽夫人繼續道:“長公子這些日子替你分憂,你該給她母親一個體面。”
想到公子崇最近在變革上做出的成績,安國君上榻的動作一頓,退了回去,重新穿上外袍。
“我明日再來看你。”
“良人慢走。”
含情的桃花眼送走安國君,霎時變得極為寡淡。
總算把人送走了。
華陽夫人重新躺下,幽幽地吐出一口氣。